77、被迫出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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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字才从嗓子眼儿里冒出来,程野就觉得一阵头昏脑涨，自己把自己臊的不行，手指头立刻开始回力,想把门关上。

但是他哪有秦绝快。

秦绝在他刚说出“我原谅你了”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伸手捞住了程野的腰，一把将人从门里带出来，急不可耐的低头吻上他的唇。

炽热凶猛，缠绵温存。

程野被他吻的七荤八素,小脸都快憋窒息了，脑袋也跟着一起飞到了九霄云外去，都快忘记自己是怎么从屋门口一路走回到自己的后屋,爬到炕上的了。

他躺在炕上的时候，满脑袋只剩下了秦绝当时说的话。

秦绝抱着他,说...说什么来着？

“小妖精。”嘶哑的嗓音仿佛被刻在脑子里，在耳廓里又一次响起来：“回家再收拾你。”

程野猛地扯过被子盖住了脑袋，在被子里来回滚了两圈，觉得有点缺氧,又探出脑袋来,在昏暗的后屋里望着漆黑的棚顶,看了一会儿,突然鼓着腮帮子,恶声恶气的说：“原谅你了而已，又没重新答应你呢，亲什么亲！”

他躺在床上自己跟自己叭叭了一通之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然后揪着自己的耳垂，小声的和空气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空气没有给他回应，细小的尾音一下子就消散没了，虽然没有被任何人听见，但程野依旧像是被人揪住了尾巴一样，臊红着脸又一次钻回了被窝里。

这一回，程野终于睡着了。

他像是吃饱了的猫儿一样，餍足的裹着被子，嘴角挂着甜蜜蜜的笑，手指抓着公仔，在新年到来的第一天，和他的心上人在梦里相会。

大概是过了一个好年的缘故，接下来的日子程野过的顺风顺水，每天无聊了就去跟弟弟们出去玩儿，他们村后面有一条小河，河面冬天结冰，他们随便找过来一个大木桶，人坐在木桶里，后面有人推着，一路滑向最下面。

木桶偶尔会翻，坐在上面的人就会直接扑到冰面上，脸着冰面还好，起码还能滑行一会儿，也不大疼，万一鼻子着冰面就有的看了，爬起来的时候准是捂着鼻子红着眼的，娇气的小妹妹还要哭上两嗓子。

这个时候，程野这个当哥哥的就要发挥作用了，他利索的从兜里掏出纸巾来，哄着孩子擦完鼻涕之后，又亲自推着小妹妹再来一次，这一次他全程跟在后头，准保不让小妹妹翻。

大概是因为程野照顾这群弟弟妹妹们比较用心，所以很讨这群弟弟妹妹们的喜欢，所以每次临近中午的时候，一群弟弟妹妹们就会互相争抢着程野，要把程野抢回自己家去吃午饭。

程野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受欢迎的烦恼”。

当然了，程野最后还是婉拒了各家弟弟妹妹们的建议，回了舅舅家，不是他不喜欢那些弟弟妹妹，实在是人家父母他也不认识，过去吃饭显得有点尴尬。

他跟两个弟弟回到舅舅家的时候，舅妈正端饭出来，程野一上桌就被满桌肉香勾的馋虫都窜出来了，刚提起来筷子，就听见他妈说：“一会儿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明天早上七点咱们就出发走了。”

程野夹菜的动作都跟着顿了两秒，恍惚间才发现，原来他在农村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他马上就要重新回到现代都市的怀抱了！

火锅，串串，电脑，无线wifi，地暖空调和各种水果一下子塞满了程野的脑子，但他的心底里头却又冒出来了一点隐秘的期待，欢喜的露出了一个头，又被程野赶忙压下去了。

想他干什么呢，程野夹了一块肉，心想，还没被追到呢，不能表现的这么急迫。

然后他飞快吃完了饭，回屋里去收拾行李了。

他的行李只有一个包，包里面塞着几件简单的衣服，背起来就能走，倒是程妈妈，说好了头一天晚上收拾行李的，但是等第二天早上临走之前，把在A市家里的架势又拿起来一次，磨蹭了半个小时，才在程野跳脚一样的催促里上了车。

临走之前，村里头的弟弟妹妹们给程野来了一个十八相送，程野一一和他们道别，并且细致的问了他们现在在读几年级。

弟弟妹妹们，做好迎接各种训练册的准备吧！

就算是你们十九相送，也改变不了你们把我摁在赌牌上摩擦的事实！

我，程野，那日之仇，今日必百倍回报！

程野一边乐，一边掏出手机，美滋滋的跑到淘宝上下了一大笔单，地址就填了他舅舅家里，他还细心地跟人家店家说好了，让人家店家标记好什么东西是送给谁的。

挨家挨户，每一个弟弟妹妹都有！

他相信，村子里那些认为“好好学习才能出人头地”，“不学习就抽死你们”的爸爸妈妈们会让这群孩子们度过一个充实而又美好的寒假的。

不要太感谢我，这是身为哥哥应该做的！

程野这头正美滋滋的付款呢，手机突然一颤，是微信上来消息了。

刚才还在屏幕上兴奋地戳来戳去的手指头突然就顿住了，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小圈圈，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戳到了屏幕上。

屏幕就跟着弹到了微信的页面上。

猫猫头像发过来了一张照片，是别人拍的程爸爸和秦绝，两个人都是西装革履精神焕发的模样。

“叔叔前天就到A市了，正好跟叔叔有一个会议一起召开，碰上了，一会儿我跟叔叔一起去你家，叔叔去接你们，我在你家做饭。”

程野点开照片放大，仔细看了看他爸爸和秦绝。

今天大概是个很重要的场合，因为程野看到他爸爸弄了发胶，板板正正的打着领带，踩着皮鞋，这对于他爸一个常年运动鞋大裤衩的糙汉子来说已经十分不容易了，可以说得上是“最高礼仪”了。

半个月没见了，他爸爸似乎瘦了一些，大肚子也跟着收回到了裤腰带里面，再拿西装外套这么一挡，看上去居然有了几分中年绅士的儒雅风范。

而旁边的秦绝——

秦绝有什么好看的，程野哼哼两声，把屏幕关了，连一句回复都没给。

他现在可是被追求的那一方，得有一点“收到了消息但懒得回复”、“你再发我就大发慈悲的回你一个句号”的逼格。

上一次他年纪尚小天真可爱不谙人间世事，稀里糊涂的被秦绝这个老狗币给骗了，这一回可不行。

他得占领高地，摆出碾压的姿态，好好吊一吊秦绝这个老混蛋。

程野握着小拳头，暗暗地给自己打气。

支棱起来！

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在农村里面跑多了，炸过猪圈溜过冰河，程野的身体素质好了许多，最起码没那么晕车了，他嘴里咬着一颗话梅糖，一边舔着甜味儿一边等着回复秦绝个“句号”，但偏偏，秦绝没有再给他发消息了。

程野：...

支棱住！不要倒！支棱起来！

但从农村老家回到A市城市的这一路上，秦绝愣是一个消息都没给程野发。

程野一路上憋了七个小时，从早上一直坐到下午，支棱的人都疲软了，下了飞机之后懒洋洋的拖着行李箱跟在他妈妈后面，无精打采的晃着脑袋跟着往前走。

程爸爸早早的就等在了机场，看见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妻子，顿时兴奋地冲上去又拉又抱，俩人走了老远，才记起来还有个儿子，一回头，正看见程野拖着四个行李箱，一脸幽怨的在后面看着他们。

程爸爸咳嗽了一声，走上前来接走了两个行李箱，分担了程野的一部分压力。

一家三口出了机场，上了程爸爸的车，程野坐在后座上，听着他妈妈跟他爸爸说话。

从机场到他家的距离不算远，但是现在正是春节假期结束、职工返回公司的高峰期，路上堵着很多车，看起来要比平常晚很多才能回家。程野又一次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