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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保……是何时识得字的?”

正在书桌上气哼哼翻腾的沈渊,突然怔住,记起自己说过徐保不识得字,不知道秦梓津契子上的姓名。

他整个人僵着转过身,想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他……”

“是沈大人近来教的吗?”秦梓津逼近一步,沈渊后退,直直地跌在了椅子上。

“还是?他早就会了……在拿我的赎身契子是就会了?”

“你听我……”

秦梓津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继续逼问:“你早就知道我叫什么对吗?每天珏儿珏儿的喊着竟也没喊错,真是难为你了!”

“你为何不与我说?若说我说慌是怕你知道我的身份,给你惹麻烦;那你骗我又是为何?”

秦梓津拿起那张还摊在桌上的纸:“我原是想不明白,想今夜问个清楚!可我瞧着这张纸算是想通了。”

她双手把纸撑平,呈在沈渊面前:“你瞧瞧徐保写的供词,字字句句,那遭天谴的太子可真是冤枉啊,我瞧着都觉得我父亲是罪有应得!”

“你可是打算将这份‘太子的冤屈’一并归案?”

秦梓津似是举累了,将纸丢在桌上,有些无奈地低头自言自语道:“你们何须多此一举,他不是如愿当了太子吗?秦家家破人亡还不够嘛?”

面前咄咄逼人的女子不是满眼的愤怒,却是尽是失望。沈渊的心怕是要被她话里的尖刺刺出血来,他双眼猩红,站起身,抓住眼前像是下一刻就会离他而去的女子的手腕,哑着声音,道:“你听我说……”

“我不听……”这半句话似是点燃了导火、索,她甩开他的手,眼泪从眼眶夺出:“我今日下午以为你是在看着契子时才知道我的姓名,可是应该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明知道我不是花蓉,那晚你却没赶我走,你是怕我伤了你的太子殿下?早早就把花蓉塞进了他的房里,是嘛?”

“然后呢?一步步的让我远离他,那日嬉冰,可是你们在筹谋什么,让我给搅了?”

秦梓津嗤笑一声,继续道:“前日夜里,你可是日日跟踪我,见着我要对太子下手,你便来阻拦了是嘛?你夜夜笙歌,如何中得状元?可是那神通广大的太子答应保你了?”

句句言语,皆是戳在了沈渊的脊梁骨上。

他愤怒道:“你冷静一点!我知那太子猪狗不如,为何会与太子为伍?”

沈渊双手紧紧捏住秦梓津的双肩,咬着牙恨不能把这女子掐晕过去,让她冷静冷静!!!

“因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秦梓津就这么被他约束着依旧没说好话,“所有人都是你对抗你主家的棋子,你父亲与你后母与皇后为伍,你从小与你父亲作对,自是与齐妃,太子为伍,我说得可是哪里不对吗?”

“我在你眼里尽是这般不堪?”沈渊双手掐着她的肩膀,往日的甜蜜竟化做灰烬,被她说得机关算尽,尽是算计。

指尖在秦梓津肩上,越陷越深,眼前的女子似是有些瘫软,刚刚那番话说完便再也没有回话。

可沈渊此刻才发现,自己的手里越来越重,似在随着女子身子一起往下沉,她浑身滚烫,灼烧着他的手心。

眼神迷离,秦梓津在最后一刻,像是见到了他脸上的急色,可又看不清楚。却清清楚楚地听见他唤了一声:“津儿!”

看吧!沈渊!都是谎言……

你果然早就认得的我……

——

窗外的鸟儿婉转的啼着,将睡梦里的人唤醒。脑后枕着温热的胸膛,面前的骨节分明的手里端着盛满汤药的勺子,送入她的口中。

“你做什么?”秦梓津突然清醒。

那人没说话,只是继续往她嘴里送药。

“可

呵……我发现了你的秘密,就这般急着毒死我?”秦梓津躺着,浑身没力气,似那晚中了迷药一般,身体沉重似铅块。

“你受了风寒,这是开的药,我先予你服下,你再与我吵也不迟。”沈渊声音没甚起伏,平静似无波的水面。

药汤刺鼻古怪的味道,引得她作恶。

“你滚开!”她推开面前的汤匙,“砰”的一声汤碗坠地,黑乎乎地汤水溅了两人一身。

她跌跌撞撞的起身,连鞋都未穿,朝着门口奔去。

“去哪儿?”

胳膊被身后人钳住,动弹不得。

“你放开……”秦梓津使劲儿挣着,手腕生生被勒出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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