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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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大人……”紫衣女子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终于发现了现实和想象有些差误，不着痕迹地掸了掸手，便又风情万种说道，“怎么回事？那你又是谁，你为何会戴着这个面具？”

季思弦无视了她的这些问题，也不去在意这女子十有八九就是前世在雅陵袭击她和离陌的女人，直接问道：“被人认出来，会如何？”

女子笑着躺倒在美人榻上，“妾身为何要与你说？”

“你要找到那个人，被认出来后消失了。”季思弦平静道，按照前世的记忆，这个女子应该是很在意华年的。

却没想到，紫衣女子听完后哈哈大笑，“虽然妾身承认在织幻这方面妾身很有才华，但现在百合镇里的幻境却是那个歌姬编织出的，与妾身毫无关系哦！而且……”紫衣女子摆弄着自己的纤纤玉手，“若是能让大人死在妾身的能力下，妾身真是高兴都来不及呢！”

季思弦坐了起来，也不望紫衣女子，语气平静地有一丝可怕，“我想被认出来，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你谁啊？”紫衣女子鄙夷道。

季思弦终于面朝着她，但目光却仍然没落在她身上。缓缓摘下面具，季思弦道：“季思弦，我的名字是季思弦。”

“没用的，名字是你自己暴露的，和妾身没关系哦！”紫衣女子朝着季思弦摇了摇手指，“除非是主动认出，不然没有效果的，妾身也很为难啊。”

季思弦却没再理她，低头沉思着什么。

必须主动认出自己，才能触动面具的规则。然而这里除了华年没有人再认识自己，华年又消失了……

不对，季思弦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只要是主动认出自己，那自己认出自己呢？

抱着一试的态度，季思弦仰天吼道：“我是季思弦，我认出了我自己，我是季思弦！”

“这也可以？”连紫衣女子都产生了疑问，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光芒，季思弦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哼，果真是被关照着的人。”紫衣女子冷笑道：“让妾身来处理这边的事，却还把爪子伸到了这边，不知说您心思百转还是多疑无依。不过不管是那种情况，妾身发誓，总有一天，会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妾身平生最恨的，就是遭人掌控。”

当季思弦的双眼渐渐能视物时，她发现，眼下的状况，有一点奇怪。

不是一点，而是十二万分的奇怪。

她发现自己处在一片如同黑夜的虚无之中。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漂浮着围绕着自己缓缓旋转的门。季思弦深吸一口气，往下看，果然，自己也是漂浮在这片虚空中的。因为脚下没有踩到实物，季思弦连动都不敢动，只能努力转头来查看眼前的情况。

当时只是抱着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她都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踩了狗屎运。不过，既然来到了这里，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华年呢？

眼前造型奇怪的门朝着一个方向，缓缓绕着她旋转。这种奇怪的造型，让季思弦产生一种错乱的感觉。按照风格，这个门，绝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她好像记得，以前，还在上一世的时候，她就好像在一场梦中见过这个门。念及此，季思弦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十二扇。

十二扇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门，究竟有什么涵义。莫非就是让她解决眼前的困境，才能见到华年？季思弦努力回想上一世是怎么破了这个梦的，想来想去，季思弦才想起来，上一世时这种情况只是出现在一个普通的梦中，醒后自然就没有了。当时她还奇怪，为什么没有在这个梦中好好查看一番这些门……

等等！季思弦灵光一闪，深呼吸平复自己双脚悬空的恐惧，缓缓向前面的门走去。没想到，在这虚空上行走竟然如履平地，季思弦想打开面前的这扇门，但完全开不了。难道还要钥匙？季思弦不死心，一扇门一扇门地试，终于，在试到最后一扇时，门开了。而后，所有的门都不见了，围绕着自己的，是漂浮在虚空中的一个又一个的面具。

这些面具密密麻麻挤在一起，饶是季思弦没有密集恐惧症，此情此景也让她产生生理上的难受。而且，先不说她脸盲，记不得华年戴的到底是哪个面具；再者虽说晚会上的面具形式各异，但来来回回也有重复，这么多一样的面具里，哪一个才是华年的。

季思弦望着眼前的面具海，陷入了困境……

忽然，耳边传来虚无缥缈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季思弦一个激灵，是华年的声音！

季思弦屏气凝神，想听华年说了什么，想辨别她在哪个方位，可这声音断断续续，极不清晰。

“……我等皆是腐草荧光，顶多只是万千繁星中的一颗，怎能与日月争辉……泯然众人……没有自我……就算死了也没人哭丧……”华年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到底是谁？”

季思弦心里焦急，但因为不知华年人在何处，只能大声喊道：“你是华年！季思弦一直记得你啊！华年你到底在哪？季思弦在等你啊！华年，你的名字叫华年，‘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你是万中无一的！”

然而，即使是奋力呼喊，声音仿佛都被虚无掩盖了般。季思弦绝望地喘着粗气，泪湿眼眶，忽然，只见自己脚下的虚空中射上来密密麻麻的金色光箭。这个，她记得，这是华年的武器。

只见这些密密麻麻的金色光箭，射穿了漂浮着的面具，撕裂了黑暗。那一轮不可思议的圆月，仍悬在头顶，而季思弦，仍然在刚刚步入幻境的屋子里，原本的紫衣女人，早已消失了。季思弦转了两圈，才发现，这里竟然就是城隍庙！

那华年呢？她破除了幻境，她去哪里了？现在想来，季思弦能破除幻境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即使如此，面对刚刚那个情况，她也要跟华年一起。不是因为华年的强大，即使华年没有力量，她也要跟华年在一起！

这时，只见街边一角爆发出盛大的金色光芒，在黑夜里格外炫亮。是华年！不做多想，季思弦朝着光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