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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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舜的文人墨客一向喜欢的头发上的配饰总归两种，一种是汉白玉的发冠亦或是其他品种的白玉发冠，玉养人修心，颇受文人骚客的喜爱。这一风气是二十年前状元郎赵明朗带起来的，红衣白玉冠，墨发翩翩少年郎，骑马看尽上京花，好不打眼。

另外一种便是悬丝发带，看眼瞧去古朴平凡，光下却透着金色或者银色的光丝，极其细密，也颇为贵气。现在陈秦头上的发饰便是这一种。

发带轻盈，银丝线勾着莲花瓣的轮廓，陈秦静默的时候发带平淡无奇，但是在看向许湉之时，发丝微动，发带上的朵朵银莲翩翩起舞。

光瑶这才发现，许湉和陈秦衣着的相似之处，许湉的袖口也有莲花瓣的图案，不过是金线勾勒出的。

“你们先散了去吧，半个时辰之后回来这边。”陈秦一笑眼角泛起了皱纹，细细密密的不甚明显。

男弟子们轰然散去，陈秦一向严格，看上去温柔但是每天留下的课业不在少数，也不那么容易回答。

更何况平日上课都是分开来的，很少有机会见到别家的姑娘，还是这么多。

等陈秦牵着许湉的手离开，这数十位风雅少年也偏偏离开，散在梅林之间，有说有笑。

光瑶看着他们走去，这才发现赵欢不在身边，亭子里没多少人。

她见着赵欢猫着头看向亭子里，大半个身子藏在台柱里。

见得人走的差不多了，“噔噔噔！”赵欢的脚步突然响起，等到到了台阶的时候，赵欢一跳而上，跑到另一玉白色衣衫的男子旁边。

男子温润如玉，正灼灼的看着光瑶边上的绿衣少女，光瑶侧头看去，陈妍的俏脸微红，好一番风景。

赵欢不查，却开心的对白衣男子说道：“阿玉你们也来这边上课吗？”

赵欢牵着光锦的手说：“陈妍边上的是我的四妹妹和五弟，光瑶和光锦。”

赵欢对光瑶光锦说道：“这是斐家的大公子斐玉。文才特别好！每次陈先生出的题目他都能做得出来，而且都是第一！”

“你好，我是斐玉，家父尚书郎斐原，刚刚听起陈三小姐介绍过你。”

光瑶看去，斐玉人如其名，温润如玉，但是对着赵欢多了几分客套和疏离，反倒是刚刚瞧见陈妍，对视陈妍的时候情绪外露几分。

“到这不是我们上京城一个月没来上课的赵三小姐吗？今日可真是难得见到！”边上一紫衣男子手肘戳了一下斐玉：“对了今日还是靠了哥你的福气，我们才能见着赵三小姐，要不是哥你在，赵三小姐不知道要在柱子后面躲多久呢。”

“莫要胡言。”斐玉说话清冷，目光从陈妍身上转移到光瑶几人身上。

“我说你眼里是不是只能瞧见我哥啊！我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都看不见？不给瑶妹妹和锦弟弟介绍介绍我？”

“我为什么要介绍你，介绍你祸害我弟弟妹妹吗？”赵欢看着斐岸：“你看看你，穿的和个花蝴蝶一样，整天飘荡在青楼小倌里，不知道勾了多少小姑娘的心。”

斐岸衣着的确显眼，一席紫衣长袍，手里一股雀尾十六骨扇，每根羽毛都绚丽夺目，站在如玉般的斐玉面前，面貌也丝毫不输一些。

“长得好看不好么？”斐岸扇骨张开，瞬间一合，想要挑起光瑶的下巴，只是光瑶忽的侧头躲了过去，斐岸也不在意，收回打量光瑶的视线，重新盯着赵欢：“我说你是真的不行，看你家这新来的妹妹长的多好看！水灵灵的美！”

水声唰唰，带着不止何处而来的凉风，梅亭边上弯着的溪水汇成一湾浅滩，初春的水草冒出，顶上是高大的梅花树，花枝招展，芳香四溢，却又显凛冽。

光瑶皱眉，这个斐岸是这么回事，非要在赵欢这个老虎头上拔毛，不惹怒赵欢不罢休。

果然，赵欢忽的上前拎起斐岸的衣领，怒目圆瞪：“我说了，别打我妹的主意，小心我打的你爹都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