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六九历劫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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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必要，因为他们古越族，就是靠巫女养活一族人的。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靠巫女一个人。

因为他们一族，虽然有一部分族人在外，但不经营商贾之道，自然也没有收入来源。

都是靠南姜给的俸禄，世袭的领地收入，与元启王城那边，公主祖先的兄长与妹妹的后人，偶尔送来的钱粮过活……

所以，一般来说，巫女除了不出村子，不嫁人生子，干什么他们都不会计较的。

是以，巫女月这一系列的行为，都被看她长大的长辈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天，听说江湖上有名的医师离青路过村子，要在村子暂歇几日，九岁的月，好奇的问了问好友云，医师离青的落脚之处，兴致勃勃的正要前去拜访。

族长竹看着月欢快的远去，作为看她长大的长辈，欣慰的同时，也有些许茫然。

他每每看着，有几分像泉的月，恍如隔世般看到了泉对他笑着。

泉无忧无虑的模样，依旧历历在目。

竹心中失落的叹息着：为什么你一定要走，而一走走了六年，连一封信都不曾寄回来……在外面那么久，你也学会了他们的冷漠吗？

他胡思乱想着，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便回房歇息了。

而他的问题，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却再也回答不了他了。

一个月后，在外的族人寄回来了一封信，里面只有一根，颜色没有那么鲜亮了的红色发带，和关于泉的只言片语。

短短几句话，概括了泉在外六年，至她生命的终结。

前任巫女泉，上京路中被歹人骗至青楼，在我等照拂下成了艺伎。

其与那薛家郎缘分未尽，那厮回乡后，在同乡好友的邀请下，两人于青楼相遇。

随后不久，薛家郎力排众议的将巫女泉娶回了家中，而巫女泉在村中所学之才艺，勉强在薛府度日。

可虽有薛家郎护着，但奈何恶婆婆作妖，在其怀孕期间，薛家郎被下药，与其表妹成了好事。

泉为此心生郁结，而后诞下一子，在那薛家后院生活了六年后，便郁郁而终。

那薛家郎一日白头，而我等为泉公主……做了最后一件事，让薛家郎再没了生育之力，那恶毒的妇人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照顾好薛家独子，泉之子。

以上，为巫女泉在外六年，总记。

噗————

竹看罢，一口鲜血吐出。

接着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伺候族长的族人闻声而进，一见他倒地不起的样子，慌忙的冲了出去，喊大伙进来。

“不好了！族长、族长晕倒了，快来人啊！！”

……

“什么？！阿竹叔晕倒了！”又一次去拜访完医师离青后，得知了竹晕倒消息的月，急忙赶了过去，却被大人们拦住，不让进。

九岁的月也只好假意离开，趁他们不注意，爬到能看见叔主屋的树上。

看着人来人往的，十分眼熟的面孔，一个个叹了口气的出来。

叔的母亲青长老，只是叹了口气道：“看不透风花雪月（这里单指爱情之事），便迟早有这么一天。”

“还好族长之位也不是世袭，免得我儿成了族中罪人……”

“走吧，想走便走吧。”

……

青长老愿意放竹叔走，她可不愿意，于是在其他人离开之后，她偷偷的溜了进来，握着竹的手道：“叔，求你了，你别走，别留我一个人……”

竹的存在对于月来说，像父亲一样，月一直在他身旁重复着这一句话，说到口干舌燥，最后，她干涩涩的说了句：“父亲……别丢下月儿……”

月的一滴泪滴在了竹的手背上，此时的竹如回光返照般，缓缓的睁开了眼，他轻声道：“好……不走，我不走。”

见他醒了过来，月连忙哄到，“叔，你等等我，我去寻离青医师过来，他的医术名扬天下一定能治你的病的！”也没等他答应，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

月来到医师离青的落脚处，疾如风般的闯了进来，一见到离青，就拉着他的袖子道：“师傅！”

“师傅我叔叔突然吐了血昏了过去，我刚把他唤醒便来寻您了，求您快去看看吧！”

离青因为惜才，在这儿留了一个月，看着眼前的记名弟子，他安抚的抚了抚她的发顶，“为师收拾一下药箱，这就跟你过去。”

月立即拒绝了，她的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不行，现在您就过去！”

“好好好，为师现在就跟你去看看……”

离青走之前吩咐了童子，“你去寻华儿，让他将为师的药箱带到族长府上。”

童子应声道：“是。”

……

月上中天，将离青带到竹叔面前后，离青上前把了把脉后，叹息一声。

月又听到这声叹息，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几步。

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在下离青之徒冯华，未经允许私自进来，打扰了。”那人话音刚落，便开门走了进来。

夜间的冷风吹拂着他白色衣袍，身后的月亮照亮了他的羞涩的脸庞，虽还年幼，也看得出日后俊雅之姿。

以至于，从未见过年纪相仿的男子，身边只有女子或成年男子的月一下子就看愣了。

离青此时开口道：“华儿你来得正好，为师今天给你上一课，日后遇到这种相思成疾，自断生机的人……不要救。”

师傅冷漠的话语，将月唤回神，她立即转身来到竹的床前，重重的跪了下来，然后握着他宽大的手掌。

勉强的笑了起来，“父亲……”

竹看着她，眼角留下了一滴泪水，“月儿……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情，不能做到了……”

月摇了摇头，眼中的泪珠滚动着未落，“没关系，没关系的……”

“父亲只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晚安……”

竹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庞，“乖孩子……晚安。”言罢，手便没了支撑的力气，坠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