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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榻人酣睡,青丝披锦被。
萧辰穿着一身薄绸,原本苍白的脸色终于变得温润,白皙的皮肤被锦缎衬得如玉,唇色不再被血染得惊心动魄,安宁又柔美。
他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颤着羽睫睁眼时有片刻茫然,险些不知道今夕何夕,好在他盯着床帐,飞快地回过神,翻身坐起,起身太快,腰上一酸,差点让他摔回去。
萧辰:“……”就一晚,腰居然能酸成这样?
床榻上只有他一人,他还没忘记发生了什么,不过“双修”的具体过程他已经不记得多少,当时他痛得浑浑噩噩,不能指望他对容渊尊主手法做出什么评价。
他还活着,毒已解了,但是身体没有恢复,还会觉得酸软。按理说,以他身体的强悍,早该行动如常,除非另有原因,萧辰感受了下,果不其然有发现——他的修为散得差不多了。
修为散了,他并不奇怪,这是早有预料的结果。紫微为他算了两卦,一卦找凶手,没找到,另一卦表示他定能逢凶化吉,解毒有门,只是毒散后修为会大损。如何能恢复修为?卦上给出四个字:劫在人间。
卜卦除了算还要会解,这四个字好解,意思是萧辰想恢复修为就得去人间历劫,只是究竟要历什么劫却算不出了,许多星君都试过,都不行,便只能萧辰自己去亲身经历。
哪怕提前知道修为会散,可切身体会终究不同,萧辰司武,诞生之初便陪着他的一身修为,失去后说不难受那是骗人的,他苦笑着捏捏手指:纸上谈来终觉浅啊。
可既然提前做过心理准备,又找到了解决办法,那么重要的是行动,而不是一直在原地伤春悲秋。
萧辰平复着心境,现在更让他头疼的是,计划得好好的,偏偏中途出了意外。他是真没想到新婚当天就跟容渊做了名副其实的道侣,还在人眼皮子底下晕了,不知睡了多久,恐怕他修为散掉的事已经被容渊知道了。
此事本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如今……糟心。萧辰感受了下自己还剩多少修为,边想着接下来怎么办,边在清晰的腰酸里感慨不便,身体恢复也慢……等等,不只是腰酸,身后好像有点奇怪……不是疼,难道是上药了?
萧辰身体一僵,他浑身上下,恐怕真没有容渊没瞧过的地方了。
萧辰耳朵后知后觉发了一会儿烫,他摸了摸耳坠,本来冰冰凉凉的耳坠子也跟着主人一起烤熟,不过面红耳赤是萧辰的,漂亮的耳坠独自美丽。
有人生性风流,露水姻缘能凑成汪洋大海,不拿一次云雨当回事;也有人心如磐石,万年不动如山,恰逢一回,便刻骨铭心。如今生米煮了熟饭,要让萧辰无视这锅粥,他还真的做不到。
可这粥的滋味前所未闻,端着粥的人要怎么下咽才合适呢?
在把耳坠子也摩挲得温热后,萧辰总算把面颊上热度散去了。他手指动了动,垂下的床帐无声分开,在四周挂好,他如今剩下的灵力也就能做点这些小花样了。
昨日来时浑身脱力,没能好好瞧瞧所处环境,容渊的寝宫够大,床帐悬起后,殿内的灯盏便自动亮了起来,数十座灯同时燃起,殿内霎时间灯火通明。灯座是金子做的,做成了莲的形状,火光便燃在莲心一点,每座莲灯的造型不尽相同,殿内还有引了活水,曲水流觞配莲灯,雕梁画栋盘柱绕,整个寝宫布置称得上一幅画卷,精致华美。
跟萧辰的摇光宫不同,摇光宫自然也美,却没有这么庄严。天上白玉京,摇光宫是一座玉宫,萧辰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住的地方不是别人想象的森罗殿堂,而是座缥缈的仙宫,若不是为了苍生,他本该一身白衣居玉宫,不必沾血。
萧辰起身下床,衣服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萧辰看到衣物时忍不住扬了扬眉:竟是白衣。
他从没藏过自己的喜好,但要记一个人的喜好,总要花心思,自入幽冥,处处都迎着他来,过于上心……真不是别有用心?
萧辰眼神闪了闪,没有拒绝这套衣服,他抖开衣物,打理起自己来。
且说,在他神志不清翻云覆雨的时候,相知和庚邪成功来到人间,还真找到了正要飞升的人。
人界灵气是六界中最薄弱的地界,修炼不易,人可飞升天界,亦可坠入魔界,不一定看修为,还要看机缘,天界看福缘魔界看孽缘,有人以为飞升就是顶点,殊不知不过是另一个开始。
眼下这人的飞升时机还没到,祥云已聚,还待吉时,相知和庚邪便远远等着,刚选着地方站定,庚邪便感知到什么,抬起手,手掌间浮现一副缩小的星象图,这是星君间传音的手段,之前萧辰就是用此种方法,把他俩的消息说回了星界,现在肯定是哪位星君来找他俩兴师问罪了。
星象图定格在北斗七星上,廉贞星正不停闪烁,对,就是被庚邪打晕在星河边的廉贞星君。庚邪刚接上传音,一声震天吼就迫不及待咆哮而来:“七杀你个王八犊子!!!偷袭算什么本事!!!”
“明着来你也打不过我啊,”庚邪十分淡定,“注意用词,文人说什么脏话呢?”
廉贞手脚被缚在星河边被迫躺了好久,满肚子都是火:“滚!紫微让你滚回来受死!!!”
“原话是让他俩回来再说。”
廉贞旁传出一个冷静的声音,明明没有火气,却让庚邪摸了摸鼻子,声音的主人正是被他忽悠走了的勾陈星君,勾陈用陈述的语气道:“我在天河边找到廉贞,太白从护命大阵替换出来,回宫休息时发现星演地图丢了。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有,”庚邪严肃道,“地图是相知拿的。”
勾陈:“哦。”相知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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