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生吞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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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灰裙的妇女看到来人后，鞠躬屈膝地把头压得很低，连连说了几声“抱歉”“不好意思”。

帐篷里的那个人也像面对领导来巡视一样，匆匆忙忙移开视线，转身进了帐篷里面。

蒋妍往身后看去，是之前那位小丑。此时小丑的表演服已经穿好，脸上的油彩也已经涂好，手里拿着两只笑脸气球。

他为什么要帮她？

小丑没有说话，没有告诉蒋妍接下来去哪里做什么，只留她一个人在原地。

而小丑回到了马戏团外面卖笑脸气球。今天带小孩子来观看表演的人很多，所以笑脸气球也很快卖完了。

蒋妍拿着票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的座位号是四号，当她从观众席第一排走过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自己的板凳上有一支绿玫瑰。

走近了确认一下，这支玫瑰的确是在4号这个座位上。

蒋妍拿起绿玫瑰，想到了昨晚那个疯狂想要进入马戏团的女人。简单从马戏团的帐篷里都走了一圈，刚才小丑发话之后，虽然她去哪里都没有人再拦着，但她也不好冒昧地进入帐篷，毕竟里面是大家休息排练的地方。

马戏团舞台的灯光突然熄灭，下面的观众都以为这是开场的表演屏住呼吸，在经过了约有五分钟的静默之后，马戏团舞台的灯光仍旧没有亮起来。

“怎么回事啊？不会是停电了吧？”

“不是已经开场了吗？怎么还不出来啊？”

“再不开始表演我可就走了。”

随着老虎的一声吼叫，舞台的灯光开始纷纷亮了起来。像是冬日街头的灯火，暖红色和橘色的灯光映照在老虎的身上，衬得一片暖意融融。

灯光由橘红色慢慢转变为白色，一个手里扔着七八个彩球的小丑登场了。

蒋妍身子往前探了一点，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扔彩球的小丑。

小丑穿着宽大的红蓝小丑服，头上戴着一个巨大滑稽的尖角帽，今天脸上的油彩是白色和红色的，眼睛周围一个红红的眼圈，白色红色相互交织把视觉效果扩大了几倍。

小丑跟着音乐的节拍一边移动着身体，一边扔着手里的彩球。老虎上台后只是跳到了舞台最前面，然后乖乖地蹲在一个钢圈里不动。

在小丑走到舞台中间的时候，手中的彩球忽然掉落在地上一个，小丑下意识地去接那枚绿色的彩球，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手中还有其他的彩球。

小丑脚下被一个立着的钢圈绊了一下，整个人失控地摔在地上，彩球像是雨点一样从头上砸了下来。

台下的观众席里发出一阵哄笑声。

小丑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抓住了那枚绿色彩球，却失去了其他彩球。面对台下观众的哄笑声，那张被涂抹着超长红色的嘴唇难过地往下撇了撇。

蒋妍心里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是舞台效果还是小丑真的摔倒了，台下的观众只顾着看台上的滑稽表演，也没有任何表演者来扶起他。

如果是真的摔到了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崴脚了站不起来。总之……他刚才帮了自己一下，她也有道理这时候拉他一把。蒋妍放下手中的绿玫瑰，刚站起身来，台上的小丑像是弹簧一样，从地面跳了起来稳稳地站住。

老虎将地面上的彩球叼了过来，放到小丑的手里。小丑右手放在左胸口，像是表演结束一样绅士地鞠了个躬。

灯光轮换起来，彩色的灯光萦绕在舞台上。音乐声也变得欢快悦耳，一个穿着比基尼的女郎手里挥舞着鞭子走上了舞台，在走到舞台最中间的时候挺胸，扬起双臂做出一个V字的姿势，像是要把自己的好身材展示给台下所有人看。

这个举动果然引起了观众席一片掌声。

老虎跃起跳到比基尼女郎的身边，但似乎和这位“驯兽师”并没有什么默契，配合着比基尼女郎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中途比基尼女郎的手臂还撞到了老虎的头。

无论动作是否有难度，穿着比基尼的女郎才是引人注目的焦点。身材要比昨天那位纤细许多，驯兽师女郎将黑色的长发利落地盘在脑后，比基尼上面挂着有些夸张的装饰品，纤细的内/衣带子上吊着一排金色的流苏。

这是……昨天晚上那位和男朋友吵着要去马戏团“追求梦想”的女人？

小丑从后台取来一根红色的长丝带，将比基尼女郎以一个花式捆绑了起来。最主要的是女郎一脸享受的样子，丝毫不担心下一刻的表演会出什么问题。

两个露着上半身肌肉的男人搬到台上一个老虎头形状的板子，上面画着的老虎张着嘴，嘴里的地方是镂空的。

老虎被小丑指挥着乖乖地爬到了板子后面，模仿着板子上面画着的老虎，张开了血盆大口。

被捆绑住的比基尼女郎被两个男人一边扣住肩膀、一边扣住腰地抬了起来，将比基尼女郎头朝外地慢慢推入那个老虎头的板子。

尽管最前面的部分被板子遮挡住了，但是台下的观众都能看到，那位比基尼女郎确实地被推进了虎口中。

比基尼女郎脸上完全没有恐惧之色，依旧是那副沉迷表演的喜悦和享受。

直到有人看见板子后面的老虎好像闭上了嘴，终于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往台上扔了一只鞋子。

“够了吧！不要再弄这些糊弄我们的表演了！”

“一会儿玩出命来统统被警官带走！”

有观众小声说道：“应该没事吧？你看那女人还在笑呢！”

小丑不知从哪扯来了一块黑色正方形的布料，看起来像是变魔术的那种幕布。两只手扯住黑布上面的两角，遮住老虎张开的嘴和比基尼女郎露在外面的头，轻轻抖了抖，幕布在他手的抖动下出现波浪一样的痕迹。

舞台的灯光渐渐黯淡下来，像是快要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