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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苏眉头一皱,相川良典背对着她,她看不到能让萧睿骤然色变的原因。带着一丝模糊的猜测,她慢慢走到了相川良典的侧面,当看清楚他此刻的模样时,她的脸色也有些变了。

那是一张近半都被可怕的疤痕覆盖的脸。从额头到左眼,再到左脸颊,一大块的脸部皮肤都是令人觉得极其恶心的凹凸不平,颜色深深浅浅,就像是一些混合着烂泥和某种动物排泄物的东西,生生地嵌进了他的皮肤中。

谈苏忽然想起相川妈妈当时哭诉的话,她说,她家良典也是受害者。如今看来,她的话真是一点不假。

那么,她和萧睿之前的猜测,是不是也该重来?如果相川良典是纵火者,会让自己被烧成这样吗?就算他想故意弄伤自己来减轻嫌疑,也没必要弄得那么严重吧?这样严重的烧伤,又是在脸上,他这一辈子差不多也毁了。

“我都已经成这样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相川良典死死地怒瞪着萧睿和谈苏,他的声音很沙哑,有种在沙子瓦砾上划过的粗粝感,恐怕也是火灾弄出的后遗症。

谈苏和萧睿对视一眼,萧睿朝她点点头,她便转向相川良典开了口:“我们真的不是想找你麻烦。最近发生了一些事,可能与半年前的那场火灾有关,我们需要知道当时火灾的真相。”

“你们还要什么真相?”相川良典怒气冲冲地瞪着谈苏,“那是一场意外,就是这么简单!”

“那好,我换一个问法。”谈苏并不在意他的语气,仍旧一脸沉静地说,“你知道,那些死去的人,为什么会变成怨灵吗?”

“你说什么?什么怨灵?太可笑了!”相川良典扶着墙站了起来,用警惕的目光望着谈苏。

“你知道手机男友和手机女友这个游戏吧?”谈苏道,“里面有一部分人的名字和样貌正是火灾中死去的那些人,有些玩这个游戏的人,离奇自杀了。我们怀疑,他们的自杀跟火灾中死去者的怨灵有关!”

“我没听说过什么手机男友,你们说的东西,我都不知道!”相川良典飞快地摇着头,“那场火灾之后,我已经受够了痛苦,我不想再想起那件事,你们别再来找我了!不管你们来几次,那都是意外!意外!跟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

相川良典说完就怒气冲冲地躲开萧睿,向外走去。

谈苏清楚以相川良典现在的态度,从他身上根本问不出什么,也没再拦他。

萧睿显然跟她有着同样的想法,目视着相川良典离开,好一会儿才道:“看来第二种可能该做一定修改了——他放了火,但因为意外没能及时逃走,被殃及变成了现在这样。”

“你认定了是他放的火?”谈苏道。

“没错!”萧睿自信地点头,“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凶手一定是他!”

谈苏本还以为他会来一番推理,结果居然来了个“经验”这种跟第六感差不多的描述,顿时就有些无语:“说得你好像做过刑警抓过杀人犯似的。”

萧睿嗤笑了一声,一脸鄙夷:“那些警察怎么有我厉害?”

谈苏沉默了一瞬,忍不住道:“单论厚脸皮,他们一定没你厉害。”

“这是自信。而一个人的自信,源自于他本身的强大。”萧睿傲然道。

谈苏道:“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也很自信。”

萧睿瞥了她一眼,没接她的话茬,眼神一飘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道:“我们最好去查查10楼。我相信那里一定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

谈苏轻笑,赶上萧睿,与他并肩而行。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她正色道:“你认为那儿会有什么?”

“不知道。”萧睿一脸轻松,“去了就知道了。”

两人跟相川良典相隔不远,他出了小巷子后并没有回10楼去,而是向相反的方向步行而去。被谈苏和萧睿撞上之前,他也正要出门。

这对谈苏和萧睿来说正是个好机会,两人目送相川良典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便走进了大楼。

走过大楼大堂下的一道公告牌时,萧睿和谈苏同时停下了脚步,在短暂的对视后,两人又继续向前走,边走边低语。

“后面有人跟着我们。”萧睿动了动嘴唇,声音很轻。

谈苏微微点头,刚才从公告牌的倒影中,她看到了两人身后鬼鬼祟祟的人影。看不真切,但大致可以看出人数不少,有四五个的样子。

两人继续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不过却不准备去10楼,而是寻找着溜出大楼的安全通道。有尾巴在后面,就算去了10楼,也没办法好好调查。

两人故意在电梯前停下脚步,谈苏假装抬头看着电梯,眼角余光却在萧睿的遮掩下瞥向依然鬼鬼祟祟的那几个人。那是几个穿着校服制服的男生……等等,似乎是中午那几个?

见谈苏神色有异,萧睿挑眉看了她一眼,后者收回视线,语气禁不住有些沉痛:“是中午打过你一顿的那些男生。”

萧睿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在他看清楚那些人的模样时,那五个人也已经明白他发现了他们,各个脸上带着戾气,抬脚跑了过来。

萧睿脸色立刻变了,抓起谈苏的手就向某个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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