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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打算给你留。”绯娜说着,伸手去捞桌上余下的木碗。伊莎贝拉三步并作两步,扑到桌边,顾不上检查她带泥的手指有没有插到碗里,夺过木碗埋头就吸。燕麦粥远没伊莎贝拉料想的浓稠,一团谷物被她吸进气管,令她转眼间把稀粥喷得满桌都是,她索性把脸藏进碗里,避开绯娜与农舍主人刀子样的目光。
“拉弓的时候还算有点骨气,吃起饭来却跟猪一样。”
女主人大力清理喉咙,大概是想不出更为刻薄的评价,最后只得冷笑了事。伊莎贝拉顾不上伤心,她像匹饿了半辈子的老马,脸扎在燕麦里,不住吸吮,直到木碗的纹路清晰可见,胃袋胀得发疼为止。
我眼下的吃相要被嬷嬷看到,得把我的小腿抽肿,伊莎贝拉边用手背抹嘴边想,啊,抹嘴也得算上。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坐在瘸脚凳子上,打着水嗝的绯娜好不到哪里去。她将火塘上的兔子瞧了又瞧,绿眼睛露出狼一样的神情。“我给你们的东西,足够买下整座村子。”她舔着嘴唇,视线在野兔与乡村夫妇之间游走。瘸腿驼背的男人正佝偻着半跪在他老婆面前,两颗脏乱的脑袋一齐端详绯娜价值不菲的腰带。听闻她的要求,男人抬起头来,回头望向铁架子上滋滋冒油的兔子,脸现犹豫之色,他那个凶巴巴的老婆挺直脖子,拨开额前稻草样的枯发,捏住皮带,将金光闪烁的皮带扣指向绯娜。
“这个真能卖?”
“里面是纯银,外层镀金,你刚才不是亲口咬过吗?”绯娜冷笑。
“这后面是什么?我们也算半个洛德赛人,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种东西,就算进了黑市,识字也能立刻认出来!”她翻过皮带,将金属扣内侧展示给绯娜。伊莎贝拉不像绯娜的其他女伴,总能轻易染上为她检查腰带的嗜好,室内飘摇不定的火光让她看不清后面刻的是什么东西。一定是文字,农妇不至于瞎到不认识威尔普斯的披甲战狮图腾。皮带上或许刻有绯娜的名讳,或是“殿下必定攫取汝之心神,不管是用魅力还是恐惧”之类的祝语。
“我说过,你们可以选择不卖,将来去我的领地,寻求我的庇护,我言出必践。”
女主人伸长脖子打量她,她的身形和她的长发同样干枯,突出的嘴与警惕的神情让她看起来像只闯入卧室的野猴子。“你最好别骗我,小娘们儿,从这里走出去二十里,没人不知道我玛姬的厉害!”
天呐,帝国境内胆敢当面威胁绯娜的第一人!就连当今皇太后也要避开她的锋芒,趁她失去兄长,败退洛德赛之际突然出击。伊莎贝拉紧张得打了个饱嗝,涌上来的生冷井水与陈年燕麦的味道让她皱起了眉。她会怎么样?叫汤姆的农夫或许冒犯过她们,但要放在奥维利亚,他的那几眼根本算不上什么。相反,他大方提供了救命的饮食,甚至同意让两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睡他的卧床——虽然所谓的床不过是一张铺在硬泥地上的破烂草席。
我得做点儿什么,不能让她伤害帮助过我们的人。伊莎贝拉扶住桌子站起来,酸痛的大腿不教她如愿,桌面因她的力道越发歪斜。木碗顺着倾斜的桌面滚到地上,她连忙站起来捡碗,疼痛的身体让她□□不断。
“想分老娘的兔子。”农妇大声清理黏有痰液的喉咙。她命丈夫把兔子取下来,一口咬下兔子前腿,想了一想,把另一只前腿掰了下来。“喏,这个瘸子叫汤姆,床上是他的傻儿子杰克,我是玛姬,你识字的对不对,我叫做玛姬。”她大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捏着兔子腿的手迟迟不肯松开。夜半回味野兔滋味的时候,伊莎贝拉才意识到,玛姬是担心那位出手阔绰,容貌不凡的小姐转脸就将她这个乡野丑妇抛到了脑后。
不论是绯娜的许诺起了作用,还是这对夫妇本性中残留着善良的影子,看样子他们暂时不打算谋财害命,或是做下更可怕的恶行了。伊莎贝拉抱住自己,侧躺在草席上。窗户虽然被撑开,屋内的热气却久久不能散去,瘸腿汤姆的呼噜快要掀开房顶,鼻息间都是草席酸臭的味道,安稳的感觉拱开劫难残留余温的灰骸,探出头来。数日以来,克莉斯的入狱,秘法师的背弃,月圆之夜的尸潮,以及洛德赛城门外涂抹的热油与鲜血全都让伊莎贝拉惶惶不可终日。她抱紧肩膀,感到肩窝里各有一团僵硬的肌肉,逃亡路上手掌磨破的皮肤黏合在一起,更加坚韧的皮肤在那下面长出来,摸上去如新生的肌肉一般硬实。她不知道该如何去看,事实上,她连思考的力气都快失去了。
克莉斯。她阖上眼,想象自己拥抱的是她的身体。她的骑士拥有长矛一样挺拔的身体,一副稳定的肩膀,坚强有力的双手,勇敢又充满柔情的眼睛。只想到她身边去,她会保护我——不,即使她需要我的保护,我也愿意倾尽所有帮助她,而不是躺在狮子的身边,一分一秒也不敢放松。
“别哼哼了,哼哼她也不会插上翅膀从烟囱里爬进来,带你远走高飞。”绯娜的嗓音让伊莎贝拉差点叫出来。她掩住嘴,惊疑不定。我说出来了?我说了多少?她听到多少?
“嘘,别惊动这家人。听见了吗,老朋友来找我们了。”
老朋友?手臂上的汗毛登时立起来,心脏咚咚地撞击,脖子上的血管用力搏动,疼痛在太阳穴上踩着鼓点跳舞。伊莎贝拉摸起身侧的角弓,将它抱在怀里,聆听它的声音。
我只剩下三支箭,他们的数量却比我弓箭上的羽毛还多。我可以射死一匹,剩下的就会扑上来,把无辜的村民,绯娜,我自己,都变成他们中的一员。
“他们有马,但人数不多。”
伊莎贝拉一开始没能明白,直到火把穿越接连不断的狗吠,伴随逐渐清晰的马蹄声来到农舍外。一个套着皮盔的黑色头颅停在窗外,努力撑起脖子向屋内张望。伊莎贝拉瞥见他蓝色的眼睛。不是尸鬼,也不是尸兵,不,他看上去不像,他探究农舍里的情况,是为了保全他自己。
“开门!都城警备队!”警备队的大人们存心要把农舍砸垮。柴门在铁拳套下发出巨响,獒犬狂吠着跳起来,冲向门口。瘸腿的肥壮农夫从睡梦中惊醒,口水仍挂在下巴上。他老婆用力踹他,而他的皮肉看上去跟牛犊一样紧实。“□□养的,老子刚睡着一小会儿!”他粗鲁咒骂,揉着眼睛走向火光四溢的狭窄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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