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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篱等胡衿的嘶吼变弱,松开堵耳朵的食指:“季掌柜,你又在算账。”
季滨之前对伊娘说她是江湖客栈的掌柜,并非虚言。那题有“斜凉观”三字的木匾,是从斜凉岭一所道观运过来的古董,从季老掌柜六十岁时挂起,直到前年他老人家仙逝,已经是十六年。
季滨并不是老掌柜的亲孙女,是他花甲之年时收养的孤女。老掌柜的儿子埋骨于域外沙场,孙子出生不到两周,便与糟糠之妻皆殁于恶疾。
六十岁生日的凌晨,他拿起妻子曾经常用的扫帚,仔细清了一遍客栈,扫得一尘不染,一如当初。再把写着“集鹤客栈”的牌匾摘下,放在桃蹊街中央,一把火烧成焦碳。
老掌柜徒步走到镜湖边,一心想与黄泉路上的亲人团圆。
镜湖对岸就是涂台山,到的时候,天际线初泛乳白。涂台山的荧光衰退了,飘渺晨雾里淡青色的山影取而代之。他站在无人的湖边,冷的发颤,听到市井里雄鸡唱晓,一下老泪纵横。
当初和妻子说好,等儿子此役一尽,就带上满月的孙子到镜湖看日出。短短一月之内,三个噩耗打包送给他,要他自我哀毁,要他痛不欲生。
他脱去鞋子,绕岸走到水最深处,正准备跳时,却见面前横着一艘芦苇船。
那船很破,像碎掉的弦月,横尸在如镜的水面上。船里有什么在动,小小的一团。
他回头拾起一根长篙,把船支到岸边。
老掌柜把眼泪抹干,凑近了看。原来是一个襁褓,襁褓里裹着一个孩子,看上去不过几周大---跟他的孙子一样。
孩子睡得正香甜,被抱起以后痴痴的看着他,小鼻子一抽,眉头一皱,看起来很不高兴。
他怀里抱着热乎又鲜活的小生命,再望向镜湖,感觉截然不同,名为希望的感受几乎是顷刻间回灌到体内的。
老季笑了。他已经快忘了怎么笑了,看起来像哭。他想给孩子取个名字。
他的儿子因边境动乱而死,为捍卫汉家的江山而死;他的妻子与儿子葬于故乡的池塘边,眼前是一派水色,梦里仍是一派水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老季如是默念到。
就是这个“滨”字。一字足矣。
“小朋友,我不知道你父母是谁,但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孙女了。你呢,就叫‘季滨’,好吗?”
小季滨吃着手指,憨憨一笑。
“走吧,我带你回家去。”
老季回身之前,又看看那船里,看是否剩下别的什么。
果然,有一块灰色粗布,包裹着一个有棱有角、方正坚硬的东西。他一手小心地抱住季滨,另一只手解开布结,发现是一块属于道观的匾,刻着“斜凉观”。
他年轻时也参过军,他们那个军营的老兵都知道,涂台山东侧山脉之间有一条曲折的窄水道汇入镜湖,入口极为隐蔽,至于窄水道的发源地,据说是斜凉岭的瀑布,位于长安城郊,不属半鉴。
斜凉岭低矮,人迹罕至,当时是许多道观的所在地,老兵们曾在那里驻扎过。然而道观合并来合并去,最后竟只有斜凉观一个了。
老季不知道合并的事,也不知道斜凉观发生了什么将牌匾移出,更不知小季滨与斜凉观有什么关系。
他只知道,他有了个健康、懂事的孙女。
回到桃蹊街后,他把路中央的焦木拖回家用木箱锁起来,放置在地下室最隐蔽地角落,把来自斜凉观的新匾挂上去。
客栈不再是过去的客栈,季游不再是以前的季游。他仿佛有了第二次生命,并且想要把这样的幸运与喜悦,全部交给他亲爱的小孙女。
******
季滨示意蒋篱在对面坐下,给他倒上热水。杯底有几颗深色的皱巴巴的东西,倒上水后在杯底彼此追逐着打旋儿。
“季掌柜找我,是因为‘偶获奇物’,请问是怎样的奇物?”
季滨起身把窗关严实,从抽屉里翻出一个遍体脏污的羊皮袋。
“你是从哪里捡到这么邋……这么别致的袋子的?”
“不是捡的,是偷的。”
蒋篱难以置信,心想斜凉观怎会沦落到要靠偷窃的地步:“不至于吧,你账簿上满当当的难不成全是开销?”
“楼下那群大老爷们难道威胁你,让他们白吃白喝?”
季滨只是摆手:“我昨晚去涂台山了,还记得死境吗?”
“知道,你跟我说过。是你练习九节鞭的私人土地,每年惊蛰都要去。”蒋篱抿了一口热水,“但说实话,我从来不知道你怎么去的。”
“听着,山顶有一片车前草,车前草的背后是断崖,崖壁离山顶一人高的地方有一个小洞穴,可以住人,”季滨看了眼逐渐变为蓝紫色的枸杞水,“我把一根粗绳的一端系在山顶重石上,另一端垂在洞口,沿着绳子就可以爬上去了。”
蒋篱一下就想起那位差点丧命的小兄弟:“你,可有推下过石头?”
季滨见朋友神色凝重阴冷,有些心虚:“对……是我推的,我听见有人声,以为是偷猎的山匪。”
“那是我手下。”
“啊?!”季滨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我昨天带领手下奉命夜巡,他们都是弓箭营的人。”
“实在抱歉!”
“他只是轻伤。道歉没用了,说说后来。”
“昨天,我在死境里遇到了三个人。”
蒋篱又差点呛到:“还有谁知道那里?!”
“有两个像是偷猎的人设下陷阱,把我吊起来,这羊皮袋就来自其中一人的腰间。”
“你怎么拿到的?”
“第三个人随后才到,弄晕了那两个人。”
蒋篱全然处于震惊的状态,他认识季滨五年,从没听过有第二个人进过死境。
这下倒好,一来来三个。
“我今天请你来,是想请你帮我看看这里的东西。”
季滨解开羊皮袋,将其推到蒋篱面前:“我觉得这些很可能是禁药。”
蒋篱从小时候起就喜欢搜罗生僻玄乎的见闻,泛览古今典籍,不论是关于神怪或是毒蛊,都不拒绝。他自己当然也提笔写过一些杜撰,其中就包含各类药物,从常用药到禁药,十有七八都是详备的。
蒋篱面对着色彩斑斓、数量骇人的药品,并没有任何异常表情,如同看着一堆彩色鹅卵石而已。
他挽起袖子:“老季,拿双竹筷子给我。”
“有毒不能碰吗?”
蒋篱眨眨眼睛:“当然了,要不然卖禁药这么薄销多利的事,怎么没人敢做?”季滨庆幸自己不知情时没有用手随意翻找,旋即又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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