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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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然，良久之后淡淡说到：“也许，快了。”霓裳凄凄一笑，满目自嘲地松开他被捏到发红的手腕，捂住自己渗血的肩膀：“我会期待被师尊牺牲的那一天，但，师尊也休想……全身而退。”

……

“他总有一天会将自己与上官雁璃逼上绝路，如同他当初逼老八一样。也许，我们要做的，就是等。等，就可以等到他自我毁灭的一天。”

凰后的声音幽幽的，带着难以言喻的快意和讥讽。尚贤宫内顿时一片沉寂，片刻之后，铁啸求衣才冷哼一声：“矩子是何等聪慧决绝的人物，如果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继承人岂不是要我们等到天荒地老？”

“事实上我们不是已经在做了吗？接二连三败于矩子之手，我们也早该有所反省了，”欲星移的声音突然响起，“现在矩子在羽国，羽国是老五的地盘，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配合老五。只要矩子死在羽国，余下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许多了。”

“要他的命，从来就是难比登天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的天运实在差到让人同情的地步，我们根本连商量对策的机会都没有，”凰后拨弄着自己额上的珠串，漫不经心地回复：“在复杂的情势当中，我与矩子谁能更熟练地操控人心，谁就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收服别人，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玄之玄说到。

“收服是一回事，算计是另一回事。如果羽国公主真能对他起到重大影响，不排除她可以成为助力的可能……哎，可惜她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虽然合作起来方便，但是太聪明……往往会适得其反啊。”

她微微一笑，妩媚难掩，带着让世间一切红颜失色的魅力。

“让人忌惮的小雁璃啊……”

……

有些事情，她在很久以前就知道那是错误的。

即使错了，她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改正。无法改正，就只有隐藏，假装自己从来没有错过。好像时间一久，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聊以慰藉的自欺欺人。

羽国开春了。

战事似乎也因为开春的喜悦而暂缓，忙里偷闲的霓裳和策天凤师徒悄悄溜出了营地，原因是羽国特有的一种花期极短的植物要开花了，杏花走不开，所以专门拜托他摘几朵回来入药。

本来策天凤把书翻了一页后就打算拒绝，谁知早有预感的霓裳一把夺走他的书，巧笑倩兮道：“师尊，要一起去吗？”

“你很有闲心。”

“师尊你……真是一张难看的臭脸啊……”霓裳把书递给他：“那就算了吧。”

“……”策天凤才打开刚刚看到的那一页，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她：“你打算跟谁去？”

“还用问吗，王兄啊。”

策天凤沉默了，霓裳也懒得管他，自己去收拾东西，突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神的时候策天凤已经凑到了面前，一脸严肃地按着她的肩膀。

“……我陪你去。”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霓裳呆愣着看着手中的青悬镜，策天凤还握着另一端，师徒两个面对面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言。

一阵风吹过去了，吹乱了策天凤竹绿色的发丝，那模样逗得霓裳扑哧笑了。

他的脸似乎有些红，但还是皱着眉头：“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这该不会是传说中北宫氏的重宝青悬镜吧？听说是为初代羽帝赐下的信物……师尊，你……”

“你可以选择拒绝。”这句话倒是接的很快。

“为什么要拒绝？难得师尊你一片心意。”霓裳收下了那面镜子。

“……”

“我说笑的，我知道你的意思。天凤，你难道……”她的笑容渐渐淡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也许只是一份微不足道的礼物。”

“那就好，这样以后的你，才不会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