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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惨的是他情急之下吼出来的内容,“苏芙蓉!你放开我妹妹!”,这话乍听令人不适,再想就细思恐极了。苏若怜是他妹妹,难道不是苏芙蓉的妹妹?什?么叫放开“我妹妹”?

能脱口而出这种话,证明他从来没有把苏芙蓉这个嫡姐放在眼中,非但如此,连同父异母的情分都没有!

更要命的是,苏芙蓉之前?确实在对苏若怜施救,还不惜对贤王无?礼,要他娶妻负责。

此消彼长之下,越发衬托出苏若凤的目无尊长、不孝不悌,对比鲜明得好似白宣纸上泼了团乌墨。

苏若凤的口碑顿时触底,在可以预见的十几年里,也没什么反弹的希望。毕竟当天目击者真的很多,还都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彼此间姻亲往来、师长同门等关系错综复杂,你传我我传你的,很快就把苏若凤的所作所为当成了经典反面教材。

非但如此,苏若凤还被苏父关到祠堂里,命他抄经忏悔,向祖先赔罪。

苏若凤是苏家唯一的男丁,读书十几年来第一次面临这种状况,压力巨大,甚至在祠堂悄悄哭了两场。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中了邪似的冒出那么一句话,可是也不能都怪他吧,苏芙蓉平日分明没什?么长姐风范啊!

苏若凤在祠堂满腹怨气默默抄经的时候,苏芙蓉正和苏父在书房谈话,气氛异常严肃。

“囡囡,爹知道你气性大,恨贤王从前吊着你还坏你名声,可是你不能逼迫他娶若怜为正妃。”苏父眉头皱起,“若怜到底出身平平,连嫡女都不是,身份上差距太大。你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彻底得罪他。即使若怜勉强过门,也要受冷落的。”

苏芙蓉猜不透苏父的想法,干脆直接挑明,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当日情形和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末了扑通跪下,仰脸道:“爹爹,你也看到了,若怜若凤从没有把女儿当姐姐看,一个推我下水,一个视我如仇,要不是女儿运气好,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有仇不报非君子,但是女儿自幼蒙爹爹教导,做不到他们这样,只希望若怜能如愿嫁给贤王,以后不要再对女儿出手。否则这一日日同在苏家,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女儿很怕……以后不能为爹爹尽孝。”

苏父看着大女儿颇类妻子的脸,久久沉默,半晌后伸手?将她扶起来,低声道:“囡囡,你还小,不该这样把自己搭上。爹现在身体还结实,就让爹来想办法吧。”

他不得不承认,囡囡说得对,就凭儿子和小女儿的做派,确实一点儿情分都不顾。放任下去无异于掩耳盗铃慢性自杀,必须得有个决断。

只是把若怜嫁出去,把若凤送到书院,还远远不够……

书房密谈之后,苏芙蓉连着四天没见过苏父,只在第五天的清晨听迎春汇报他回了家直奔风荷园,许久不见出来。

到了傍晚,苏父将禁足的苏若怜和抄经的苏若凤放出来,全家一起吃晚餐,并在席间宣布贤王将不日迎苏若怜进府,以左侧妃的名义。

此话一出,满桌人心思各异,但看苏父面色疲惫,鬓角白发都新添许多,没人敢多言,各怀心思地沉默吃完了饭。

……

本朝规矩,亲王可以有一个正妃和两个侧妃,其中侧妃又以左为尊,可以说左侧妃是正妃之下第一人。

苏若怜得了这个准信儿,虽有些不满,到底去了桩心事,转天就开始筹备嫁妆。

她自信向来得宠,后院又是姨娘掌管,即便没有一百二十抬的嫁妆,也得有沉甸甸的压箱金,自己只专心做个新嫁娘即可。

和亲女儿相比,玉生烟冷静得多,她问过苏父之后,就把自己这些年积攒的不少?东西换了钱,统统弄成银票交给苏若怜,要她小心保管,嘱咐道:“你爹说了,贤王内里并不满意这门亲事,是他拿出苏家半成红利才松的口。现在距离正日子不到一个月,还有满城的眼睛盯着,咱们不可张扬。”

苏若怜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一沓银票,嘴巴开了又合,艰难道:“爹爹是想一顶小轿就把女儿打发出去吗?”

她是左侧妃啊!怎么能这么寒酸?

就这么进门,叫贤王怎么看她?叫她怎么在王府立足!

“财不露白,这可是五万两银票。你爹那边还有两万两,到你出门的时候给。”玉生烟将银票交给女儿,安慰几句就离开了。

女儿到底年纪小,不知道孰轻孰重,压箱钱再多,能跟整个苏家比吗?

现在最要紧的,是挽回若凤在老爷心中的地位。等儿子继承了苏家,女儿要什?么没有?

玉生烟秀眉微蹙地离开,在她身后,苏若怜将银票放到匣子里,恨恨拍上盖子,两眼泛红。

都怪苏芙蓉!

如果?不是苏芙蓉搅乱计划,她应该风风光光地带着十里红妆出嫁,成为名正言顺的贤王妃,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苏、芙、蓉!”苏若怜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满腔都是怨怒,浑然忘却是她自己先动的手?,只慢慢用绣花针将香囊戳成了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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