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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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猝不及防被身后声音吓到，女孩手里的木棍掉落在了地上。

而男孩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挂着的锦布，在瞬息间，他就意会到了这个锦缎上所绘的究竟是什么。

站在柜子里的人，和柜子外敲门的怪物。

背后三声笃笃笃的敲门声落下后，便是长久的静默，罗初玄脸上的胡须动了动，“把你的妹妹放下来吧，捡起晶石。”

小姑娘被放下来时，眼泪已经沾湿了脸蛋，罗初玄从男孩的右肩走到左肩，拿尾巴扫女孩的头发，“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等着你们走出这个诡地，或者被他们撕成碎片时候再哭。”

门外得不到回应的东西似乎对柜子里的安静感到有些奇怪，再次敲响了木门。

罗初玄略微思索一下，踩了踩男孩，“你们两个，在这块布的下面，敲两下，然后闭上眼。无论发生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别睁眼，别回头，记住。”

男孩蹲下身捡起了小木棍，他牵着女孩的手，另一只手的手背轻轻擦去女孩的泪珠，用略有干涩的声音小声安抚道，“妹，别怕，听话，我们肯定能出去的。别哭。”

小姑娘即便捂着嘴，也能感觉得出那声音委屈得很，“我，我知道不该哭，但我控制不住。对不起……”

她胡乱地擦拭了一下，很用力地深呼吸压住涌上来的泪意，平复了一下，“哥，数三下，一起敲。”

男孩将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女孩额，像是在给予她力量，随后两人挺直了背，看向挂着那具有恐怖意味的锦布。

两个孩子牵着手，紧紧凑在一起，像是两只失去庇佑的小动物，惊慌失措却又强作冷静，小声念着123，闭上双眼，将手放在了深褐色的柜子里板上，笃笃。

这两个频率相同的敲击声回响在空荡的柜子里，传递到外面去。

柜子外的灯火熄灭了，那从缝隙中投来的微弱的光寂灭。

像是争得了主人的同意，门外的“客人”缓缓将门打开。木质的柜门开启那点轻微的吱呀声，在静默的黑暗中像是被无限放大了一般。

背后是漆黑一片，只有柜子内那点微弱的晶石光芒照着人的影子。

罗初玄没有开口，他的声音却出现在两个小孩的耳畔，“闭眼，噤声，倒退着走，我没说停下前，都别停。”

这很难。

人在闭着眼睛走路时，会被不确定性与本能影响，导致心理阻力越来越大，底层大脑会命令你不要再向前迈步，或者睁开双眼获得方向感给予大脑安全的信号。后退着走也是同样的。

这两个因素相加，需要用极大的意志力与理智，去控制身体强行跨越这个“本能恐惧”。

莫名的风抚过小腿，像是头发不经意地剐蹭而过，温度开始骤然降低，寒意顺着脚踝向上蔓延。两个小孩身体抖得像是雨中的鹌鹑，紧紧拉在一起略显僵硬地后退着。

耳畔的脚步声开始变得杂乱起来，像是失去了原本跟随的目标。

罗初玄又开始低吟起了诡调，那些紧迫跟随着小孩的东西顿时暂且停住了脚步。它们注视着两个孩子带着猫倒退从他们之中穿过，保持着能听见诡调的距离不快不慢地跟着。像是护送一般，原本隐藏在角落中渴血的怪物也不得不避其锋芒。那些窸窸窣窣的声响跑远了，余留莫名的风从背后吹来，两个小孩几乎本能就循着风向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