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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鱼儿把药方递给了元捷,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花折到底是怎么把身份弄这么复杂的。
此次花折在京城出入毓王府的消息翼王和她已经知道,还打算好好的询问一下此事,奈何被翼王的急病打断了,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小黄鱼儿看元捷拿着药方飞身去了,转身回到病榻前忧心忡忡的问道:“花折,熬药也喝不下去啊,他的牙关谁都撬不开,你有办法撬开他的牙关吗?”
“我也撬不开,这种情况撬开了也不会吞咽。”
花折神色淡然,已经起身用纱布利索的缠住了胳膊压住了出血点,镇静的仿佛接下来的话内容和他无关:“不过我可以先把药喝下去,一个时辰之后药性自然进了血液,到时候再给他奉血就行了。”
小黄鱼儿大惊失色,声音都高了一度,道:“你刚才那些药全是虎狼的药,毒性大的很,你一次熬了四副?喝下去会出人命的。”
内室清洁完毕,此刻空气中满是药液的味道,花折弯腰拉起许康轶的左右胳膊比对了一下,选择了右边还能将将看到血管的,用药针刺破再用纱布固定,看着带着温度的血液顺着药管滴了进去眉头略微放松了一些。
忙活折腾了一番,花折抱着药袋站在床边,方便血液的灌入,才有时间回答余情的问题:“不喝多一些血液中药力不够,放心,我常年摆弄药材,毒不死我,到时候多喝点水排排就行了。”
小黄鱼儿还是不放心:“就算是毒不死你,可是用不了一个时辰药就熬好了,你全都喝下去难道一会就又开始奉血?”
“只能这样了,”花折看着血滴入的还算顺利,像是长出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殿下心血耗的太厉害,能早一刻钟纾解一点都是好的。”
小黄鱼儿歪着脑袋继续追问:“短时间内两次奉血,还要喝四倍药量的虎狼之药,你自己受得了吗?看皇兄这个样子,几天之内可能都撬不开牙关,你打算一直这么喂药?”
花折不再多解释,只说了一句“我没事”,看昏迷中的许康轶紧拧着眼眉,还调整了一下许康轶弯折的不舒服的颈部。
小黄鱼儿沉默了,半晌不再说话,像是若有所思,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血都滴入的差不多了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你不能这么做,我家也有药材生意,知道你那个方子里几味药的毒性,完全的以毒攻毒,几乎是一命换一命。虽然许康轶是我小哥哥,不过,我…我和梅绛雪也答应过你姐姐,要保你余生安稳的。”
听到小黄鱼儿提到他姐姐,花折终于转过了头来,小黄鱼儿今晚可能是眼泪有些决堤,现在眼睛里还泫然欲泣。
花折轻轻的揽了揽她单薄的肩膀,安慰她说道:“我是大夫,知道轻重,也不是服毒自杀,不过是短时间内消耗些,相信我,缓得过来的,翼王至关重要,他要是这么没了,泽亲王和你家全怎么办?”
小黄鱼儿当然知道,许康轶自小四周虎狼林立,早岁已知世事艰,朝中上下,军备物资,甚至和父皇的关系,均是许康轶在打点,没有他泽亲王的北疆军队两个月都撑不下去。
她们余家和这对兄弟早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小黄鱼儿的声音很缥缈,好像烟被吹了过来,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花折回答的言简意赅:“报恩。”
小黄鱼儿完全不相信的笑了:“我和梅绛雪认识你多年,以你的身份,根本不需要报恩;以你的性格,也根本不会只因为翼王为你奉血就报恩,你为什么这么做?”
花折头也不抬,像是完全听不懂小黄鱼儿在说什么:“报恩,别逼着我说假话。”
小黄鱼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她和花折认识多年,此人自小城府极深,除了对亲姐和亲妹,对其他人均是刻薄寡恩,梅绛雪过年多年连奉血的人是谁都没有敢告诉过花折,原因就是怕花折为了活命不择手段。
此前多年来,花折活着的目标可能是和姐姐相依为命,去年姐姐也香消玉殒,花折悲痛欲绝之后更是游戏人间,看天下所有人的眼光都像是在看争食夺利的野兽,不可能突然转了性,为了某个“野兽”而伤及己身,他现在突然这么做了,为什么?
花折一看小黄鱼儿的目光,猜到小黄鱼儿可能琢磨他,不慌不忙的说道:“你放心吧,我知道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还有,奉血可以告诉殿下,不过这送药的方式,不要和殿下说起,如何?”
小黄鱼儿刚要说话,就听到两声敲门声,元捷和两个药童端着药进来了,轻声禀告道:“药来了。”
花折又是喝药又是等着药劲上来,之后再奉血输血,纵使手脚再麻利,也折腾了三个时辰,转眼就过了四更天。
小黄鱼儿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的直盯着花折猛瞧,深怕花折来一个七窍流血被毒死在当场。
不过还好,花折虽然冷汗直流,唇面上血色尽失,但还是行动如常,在仔细的盯着许康轶,年轻人生死关头,最耗心血,这股子血顶了上去,再加上第二次奉血时血里带着的药力,整个人虽然还是昏迷不醒呼吸清浅,呼吸声却规律了好多,看来是暂时稳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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