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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光大亮了,丹尼斯琴终于在阵前又看到了他苦苦从夏季等到了冬季的凌安之,真真做到了等到花儿也谢了,见面就吐沫星子飞舞的开骂,一口怪腔怪调的汉化夹着几个番俄的单词说的也算是词能达意:“龟儿子,大楚还把你当安西统帅?缩头乌龟怎么今日想着出来了?”
凌安之也不气恼,看似暂时平心静气——毕竟人家说的好像也是实话:“朝廷催战,只能出来。”
丹尼斯琴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耀武扬威:“久闻你勇力过人,今日休要再跑,你我二人一决雌雄!”
凌安之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瞬间杀气笼罩全身,双目圆睁道:“你这蛮牛野兽毛子前一阵子伤我手足,我今日也有心会你一会!剁了你的兽爪子!”
丹尼斯琴平生未遇敌手,日前和凌安之过了两回招早就心痒难耐,就怕凌安之又不战而退,不过见凌安之今时和往日气势不同,有心再激一激年轻人的血性,他回头示意士兵闭上营门,再向凌安之大喝道:“既然如此,不分出个胜负绝不回营!”
凌安之一瞪眼睛,刚说了句:“关闭个鸟的城门,你有种就踩着我的尸体杀入营来!”
一直跟在凌安之后边的许康轶向后一挥手,不大不小的声音喝令道:“关闭营门和城门,非本王号令不得随意出入!”
丹尼斯琴才注意到这个戴着水晶镜器宇不凡的年轻人,敢直接不遵守凌安之的将领,看来是大有来头:“黄口小儿,你是哪根葱?”
许康轶面无表情:“我是翼亲王殿下,四皇子许季。”
丹尼斯琴拼全力才按住心下窃喜,翼亲王许季?那就是泽亲王许康瀚同母所生的弟弟了。这许季拿着金丝大砍刀,难道一会也要上阵?如果能将许季斩落马下,真是他们番俄多年来在北疆战场上的头功一件。
他嘴角只翘出一瞬间的奸笑,驱动驼鹿直接冲向凌安之:“龟儿子,纳命来!”
二人不再搭话,斗在一处,丹尼斯琴狼牙棒威力无穷,凌安之翩若惊鸿,坐下战马和驼鹿俱得心应手,二人全同时拥有闪电的速度和猛兽的力度,有机会能杀在一处也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不和,只打的天昏地暗。
这一场厮杀泽亲王征战十余年未曾见过,直看得他思绪难平心潮澎湃,今时算是开了眼,亲自在营中擂鼓以状军威。
二人体格差距太大,凌安之的腰身还不到丹尼斯琴的二分之一,身高也比黑塔似的半兽人矮了整整一头。
最开始凌安之避丹尼斯琴的锋芒,后来杀的性起也不管不顾起来,打马几个来回,擎天戟和狼牙棒数次硬碰硬,青天白日里撞击的火花四射,兵器撞击声如旱地惊雷,直震得许康轶耳根发麻,斗了一百多个回合依旧旗鼓相当。
丹尼斯琴极度兴奋,一股嗜血的感觉喷薄而生,冰蓝的眼珠中渗着红光,真像个发了狂的野兽,他嗷嗷暴叫挥舞狼牙棒,向凌安之的战马小厮的后腿砸了过去——
凌安之大喝一声:“小人行径!”探戟一隔一勾,直接擎天戟上的耳刃和狼牙棒勾在了一起,双方开始双臂较力争夺兵器。
丹尼斯琴身后的副将看凌安之兵器被搅住,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为了胜利,番俄在战场上从来不择手段,搭弓射箭,连射三发直奔凌安之的心窝和面门。
凌安之猝不及防,只能不再争夺兵刃放手躲避,他一侧身,堪堪躲过两箭,第三箭直接射在了小厮的身侧,小厮确实是宝马良驹,极为护主,虽然吃痛嘶鸣但仍纹丝未动。
丹尼斯琴趁机直接将潜龙擎天戟挑出战场,虽然放了冷箭胜之不武,但是如果能砸死没有兵刃的凌安之也是功德一件,时不再来,丹尼斯琴咬着牙犹如扑人的猛虎一般,狼牙棒挥舞的像乱颤的狮子头,劈头盖脑的连续往下砸。
凌安之早有防备,他手无寸铁直接翻身下马,一溜滚的堪堪躲开这通杀威棒,跳起来怒道:“小人还放冷箭,爷爷不跟你玩了!”
丹尼斯琴不可能给他活命的机会,他骑乘的驼鹿奇快无比,三两下就冲到了凌安之面前,天花盖顶的打算直接砸碎凌安之的脑袋。
许康轶好像刚才专心看热闹,这回见形势不对才到近前来,他也不说话,像鬼魅似的瞬间无声飘了过来,一把大砍刀斜肩铲背,直接劈向这个禽兽。
凌安之终于得了空喘了一口气,亲兵已经擎天戟捡了回来,他翻身再上马,调转马头与许康轶二人,两匹马一驼鹿丁字厮杀,快的转马灯也似,一左一右夹击丹尼斯琴,两军阵前大楚和番俄的官军全都看呆了。
丹尼斯琴刚才差点抓到砸死凌安之的机会,信心陡增,越战越勇真的变成了猛兽,好像不知道疲惫似的,打马又是五十多个回合,抓到机会抽冷子冲着凌安之的面门,近距离的狼牙棒化为银枪虚刺而来,凌安之急闪,丹尼斯琴这本就是虚招,一狼牙棒直接砸向许康轶,许康轶猝不及防,抽刀退马躲避,尤不能避其锋芒,手中的金丝大砍刀被砸为两段——变成半截哨棒了。
许康轶连带震得在马上晃了两晃,差点跌落马下,他手里没了兵刃,不想恋战,退出阵脚,倒拖着刀柄,飞马便回。他可能是想要打马回营,却见营门紧闭,急得叹了一口气,回头再看丹尼斯马头挨着他的马尾,快追来了,不敢再多停留,直接向东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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