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章 商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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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上。”杨雅之的嗓子已经有点嘶哑，“臣在上面所提出的，乃是臣要经商的最基本要求。现在说说臣对经营紫砂的看法。

紫砂可称为国宝，除宜兴之外，臣相信其他地方甚至番邦并无相同泥质。所以紫砂绝对可以成为大明的代表物之一。既然是稀缺性物品，若流通，则更能以价取胜。在大明，紫砂壶只流行在文人雅士之间，这就可见一斑。若是销往番邦，只在他们王族内流行，必可成为他们追捧的器物。当然，紫砂若只能在番邦赚钱，那对于制作费、路费以及海上风险来讲，这些赢利就显得太过可怜了。在大明，有许多农户忙于种田，有许多商人喜欢追求风雅，有许多文人喜欢追求精致之物，那么，可以根据各个阶层的不同需求而制作不同的壶品来满足。”杨雅之顿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脑袋道，“臣的脑中有许多壶款，可供各位紫砂匠人制作。新鲜壶式加壶匠的努力，再加上丁山遍地的紫砂，这便是臣行商的最大支撑力！”

“很好。”万历看着杨雅之自信的模样，觉得自己心中也是一阵火热，这是一种全新的感受，这与朝臣一起处理国家大事有着全然不同的感觉，“朕希望你的这些话不是海市蜃楼，希望你拿出自己的本事来。朕会派江卓考验你。至于考验的具体事务，已经拟好，江卓会交代于你。

关于商部以及修路设卡、开设港口事宜，朕将给自己一年的时间完成这些事宜，你也必须在这一年的时间内成长起来！”他盯着杨雅之，“杨雅之，你做的到吗？”

杨雅之连忙跪在地上，“臣必定尽力而为！”

“好，此间事了。朕就来和你说一说关于你的婚期。”万历笑道，这时大殿里的气氛终于不再那么凝重，杨雅之松了口气，道，“皇上请讲。”

“上次和王硕去龙窑那里看壶。朕也见到时采兮了，还是个孩子，若成婚了，雅之还必须分出许多精力来照料家里，朕的贵妃听说了啊，就笑道，若那采兮还是个孩子，就交给她来训练，让采兮成为一个大家闺秀，到时你们成亲了，必然会把家里打理的紧紧有条，让你安心做事，岂不是很好？朕想了想也是，便答应了。”

“可是皇上封采兮为郡主，这也太……”杨雅之面有尴尬的道，这历来都没多少封平民之女为郡主的，非亲非故，也无大功，想来众臣也是要反驳的。

万历摆摆手，“这事情，贵妃跟朕谈过了，朕自有主张。时家对你来说，可是行商的最大支持啊，你说不是？若朕不给点好处，时家怎么会对你万分支持？”

这理由实在太牵强了。杨雅之暗道，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宫廷的龌龊事那么多，我得提醒采兮好好提防。“那臣可以经常入宫与采兮见面吗？”

“这皇宫内院，卿不宜进入。这样吧，等会儿朕让时采兮出来见你，以后就每年过年前见一见吧。你放心，朕会让郑贵妃好好照顾时采兮的。”

“是，谢谢皇上。”他暗想，郑贵妃要真能好好照顾她就好了，但真实的情况，谁知道呢？！

“时辰晚了，你且下去，在殿门口等候时采兮吧！见完了就早点回去休息，这一路也累了。明日早上，你不必去国子监了，江卓会直接去找你。”万历吩咐道。

杨雅之赶紧谢恩退下。

见杨雅之出来，众太监和侍女才又进了养心殿。

在养心殿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时采兮小小的身影从远处走了过来，以前这小丫头走路可都是一蹦一跳的，如今沉稳多了。

见到杨雅之，时采兮没有像往常那样见面就拉着他的衣襟，亲热的喊雅之哥哥。而是先道了万福，然后才说，“雅之哥哥，采兮来了。”

“郡主万安！”杨雅之很想泪奔，给皇帝磕头也就罢了，以后还要给采兮这小孩恭敬行礼，真是悲摧啊，来不及抱怨，“我们去那里说话。”杨雅之又对跟着她的宫女道，“请姐姐们不要跟着，我们讲几句话就成。”

领头的宫女点头。

到了一棵大柳树下，杨雅之掏出身上的三百两银票，“这还是上次我爹爹给我的，我一直没用，你拿着。以后只有你一个人在宫中，没有亲近的人照顾你，你一定好好保重、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小心，知道吗？这点钱可以用来打点那些宫女太监。等雅之哥哥赚到了钱再来送给你，千万不要吝惜钱财。”

时采兮热泪在眼眶里打转，“雅之哥哥，采兮不想离开爹娘啊。采兮想跟你在一起啊。采兮不想来这里，这里的人都好可怕，眼睛会吃人……呜呜。”

雅之掏出汗巾给她擦拭着泪水，“采兮，都怪哥哥不好，到时哥哥若能博得皇上的信任，一定求皇上早日放你出来。”

“嗯！”时采兮重重的点头。

“你把银票藏好。千万不能露财。等到必须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杨雅之又嘱咐道。

那个领头宫女慢慢的走过来。杨雅之知道她的意思，便再给时采兮擦泪，轻声道，“我得去了，宫中不能久留。你好好讨贵妃娘娘欢心，但切不可太相信她，要明哲保身……我去了。你珍重！”

时采兮流着泪，只觉眼中一片朦胧，看雅之的背影也是朦胧无比，等擦干了泪水，再待看时，那少年却已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