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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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要把江家闹翻天吗？”江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走进书房。

“母亲。映琴她……”

“够了，我在门外都听见了。”老夫人重重地拄了下拐杖，“不就是女儿家争风吃醋的小事嘛，你用得着这么大动肝火吗？”

“母亲，这绝不是小事。映琴替人传信，差点毁了姐姐的名声。又被人当场揭了情书，败坏相府的门风。若再纵容她，日后指不定闹出更大的祸端来。”

“琴儿有错，你好好管教便是。说什么江家容不下她，我老太婆第一个不同意。”老夫人道。

钱氏赶忙求江文翰：“老爷，您不看别的，您也看在我打小照顾映瑶，比对自己的女儿还要好。映琴，是我这做母亲的疏于管教。求您饶了她吧。”

钱氏说到她照顾江映瑶的事，江文翰心中微微一动。他的发妻殷氏丢下年幼的女儿不管。映瑶一直都是钱氏照顾左右。钱氏虽有私心，但总体上还是过得去的。

江老夫人见他略缓了神色，趁机道：“内宅之事你用不着操心。琴儿铸成大错，我也不会饶了她。就罚她去江氏祠堂跪上三天三夜，抄女德百遍。”

老夫人开口，江文翰不得不妥协，拂袖道：“看在你祖母的面上，我饶你一次。下次要是敢再犯，定不轻饶。”

钱氏和江映琴忙不迭保证不再犯，扶着老夫人回去。

江文翰叹一口气，抚着江映瑶的手道：“瑶儿，父亲有愧于你。”

“父亲说的哪里话？您若真要赶妹妹出门，女儿也定要为她求情的。”江映瑶乖巧道。

江文翰慈爱地笑了笑，亲自送江映瑶回奉玥阁。

奉玥阁里一切井井有条。盛开的菊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江文翰疾行的脚步难以察觉地停留了一瞬。

到了房里，江映瑶先入内净面，初柔则奉上顶好的洞庭碧螺春。

江文翰端着茶盏巡视一圈，视线落在案头的一尊白玉观音像上。

观音像乍看并不打眼，却是用整块的和田玉雕成。雕工细腻，栩栩如生。江文翰恍然觉得像极了他的发妻殷氏的模样，心中骤然生起一股莫名的酸楚来。

若是殷氏在，他便用不着父兼母职，时常担心女儿会受了欺负。

江文翰略坐了会儿，便回前院处理政事。太子乍陨，朝堂暗流涌动，哪儿都需要多提着三分精神。

另一边，江老夫人领了钱氏和江映琴回到养颐阁。老太太铁青了面色由周嬷嬷扶着坐到花梨木太师椅上。

钱氏和江映琴自知闯了大祸，先行跪下了。

江老夫人没吭声，两人便只能跪着。钱氏悄悄抬起头，对一旁的周嬷嬷使了个眼色。

周嬷嬷一边替老夫人顺气，一边劝道：“老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小姐只是一时糊涂，着了别人的道。您要是再怪她，她可真是有苦无处诉了。”

“是啊，祖母，我真的只是好心替姐姐传信。萧陵每次来相府找的是谁，大家都知道的。我是无辜的啊。”江映琴哭道。

“哼，就是个黑心的。跟她娘一模一样。”江老夫人恨声。

“姑母，您说映瑶是不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我这些年刻意待她好，映琴也与她亲如姐妹。我实在想不出她还有别的理由突然陷害映琴？”

江映琴听到此处，眼神闪了闪。她这次帮着萧陵败坏姐姐的名声，莫不是被江映瑶察觉了？

她也不敢如实告诉江老夫人和钱氏，一口咬定是江玥瑶存心害她。

江老夫人叹口气：“当年的事，天衣无缝。你们不要瞎猜，自乱了阵脚。你有嘉年在，有什么好愁的？江家的一切将来还不都是你们的？”老夫人口中的嘉年是钱氏的儿子，年方九岁。虽然是庶出的儿子，但江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江文翰对他也是悉心栽培，不到五岁就请了教书先生开蒙。江嘉年聪慧伶俐、勤奋好学，深得江文翰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