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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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娇吃惊不已，忙使唤张二郎抱着盒子追出去，将盒子还给董大少爷。张二郎义正辞严道：“这些银票我们是万万不会要的，董大少爷还请拿回去，不要为难我们。”

“我夫妇虽为市井小民，却也懂些道理，理所应当的事情，哪该这么多银子！”

董大少爷见张二郎态度坚定，想了想，便把盒子收回去递给小厮，随后从袖子里重新抽出一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强硬塞到张二郎手中，言辞恳切，说道：“若是恩公不收，才是真正的为难我们。”

“我儿是我与夫人的命根子！别说五千银票，便是五万两也是值得的。”

“你救了我儿，便如同救了我夫妇，救命之恩，怎好用银子衡量？”

张二郎见推脱不过，只得把银子收下，回去再做计较。

董大少爷见对方终于收了银票，这才放下心来，对着张二郎又是一番感激，随后带着众人离开。

宋娇见张二郎出去一趟又带回一千两银票，无奈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左右我们缺钱，收下便收下吧。”

“这有钱人的性子着实古怪，莫非怕我们现在不收日后却挟恩图报，上赶着巴着他们？”

手里有了银子，宋娇他们又驾着牛车去往邕州府，打算去看那铺子还在不在，在的话就买下来，装修一番，做个吃食生意。不想两人终究动作慢了，那铺子当天下午便卖出去了。

宋娇失望不已，失落地和张二郎打道回府，心想也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在府城开起食肆。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时间已经进入腊月。眼瞅着快要过年，宋娇欢天喜地，又可以趁着过节捞一笔了！

两人把从张三伯娘家收来的核桃做成各色香甜软糯，飘香万里的精致糕点，又额外做出松软可口，甜而不腻的沙琪玛，让张二郎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前去叫卖。

过年大家都爱买些糖果瓜子糕点饴糖，即便有那不爱吃的人家，家中多少也会备上一些，待到有人上门拜年，可以拿出来招待别人。

因着宋娇做的糕点着实独特，且十里八村只有她一家售卖，张二郎的生意十分火爆，短短半月就把所有核桃消耗一空。宋娇还要忙着食肆那头的生意，也没再重新琢磨新的吃食，只让张二郎把这波生意做完，就安安心心过年。

腊月二十日，宋娇把镇上的食肆关了，给家里的帮工发过红包，便和张二郎一心忙于过年事宜。这是宋娇自末世后的第一个新年，也是二人成亲之后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两人都十分重视，决心要把年过好，过得热热闹闹，为来年好光景祈福。

大秦百姓对春节十分重视，从腊月二十三左右就开始准备过年，一直要到正月十五以后才会结束。宋娇入乡随俗，腊月二十三这天，也跟着祭祀灶神，过小年。

祭灶神是大秦传统习俗，大秦百姓深信灶神每年初一都会降临人间，负责司察每户人家的善行恶举。等到腊月廿三这天，灶神要上天庭向玉皇大帝禀告这家人一年的善恶行为，玉皇大帝会根据灶神的报告，来拟定这家人来年的吉凶祸福。

等到黄昏十分，宋娇先把灶台附近被烟火熏烤的黑黝黝的灶神像揭下来，随后又在灶台附近支起供桌，摆上瓜果茶水等一干祭品，添上灶糖，点上清香，准备深井水，端来祭灶汤，再把张二郎早就扎好的简单稻草马拿出来，放在供桌前面，然后顺着供桌一路撒草料豆饼，直直撒到厨房门外。

之后张二郎念祭灶词，两人祭拜灶神，祭拜过后，便将灶神像连同草马饲料一起，在院子里点火焚烧。烧完之后，张二郎又磕头作揖轻声念叨：“一盏清茶一缕烟，敬送灶神上青天。骑好马，吃甜瓜，请对玉帝进好言。”

灶神祭祀完毕，小年就结束了，到了腊月二十四，一家子便要准备扫尘。张二郎早早去了后山寻些细小竹子回来，扎成扫把，和宋娇一起洒扫清洗。两人先把被褥衣服拆洗干净，又将家里的尘垢蛛网一一清理，希望能把晦气清扫出门，新的一年安康平顺。

腊月二十五，家家户户做豆腐。宋娇头天晚上泡了四十斤豆子，等到第二天一早，便唤上张二郎一起推豆腐，两人整整忙了一天才把泡出来的豆子全部做完。

张三伯娘过来借蒸笼还十分奇怪，问宋娇怎么做了那么多。宋娇乐呵呵地把蒸笼递给张三伯娘，说是做来下腐乳，留着开年后拿到食肆做调料。

廿六这天，村里屠户杀了两头年猪。因着宋娇家的猪仔抱回来得晚，今年没有年猪吃，张二郎便去屠户那买了一整头猪回来，预备把一年到头的腊肉全部做好。

张二郎负责处理猪头猪脚，将其刮洗干净，用盐腌上，留着大年三十煮熟祭祀天地，宋娇则是负责炮制其他部位。

宋娇先把猪腿肉整个切下来做成火腿，剩余部分便全部用来熏制腊肉。

熏肉风味独特，宋娇十分喜欢。她先把准备好的辣椒花椒八角等香料磨成粉，加大量盐用酱油拌匀，均匀抹在腊肉上面，随后又让张二郎将其一一拿出去挂在廊檐下晾晒，打算晒个两三天，再用带壳大米、柏枝以及其他香料一起点火熏制，最后挂起来等其自然风干。

做完熏肉，香料还剩下不少，宋娇不打算浪费，索性叫张二郎去村里捉七八只鸭子，又去高家鱼塘让高婶子家的帮忙打一网鱼上来，一并做了板鸭和熏鱼。

猪下水宋娇也没浪费，大肠留着炼油，小肠做成麻辣味及五香味的腊肠，肝用来做吹肝，心和胃则是切开腌制晾晒……两人整整忙了一天才把所有腊味做完，天黑透了才吃上晚饭。

腊月二十七这天，宋娇便不准备做什么了，只一心置办年货。县上举办年货集市，连开三天，从二十七一直开到二十九。

近来实在太忙，宋娇都没空帮张二郎准备新衣服，眼下马上过年，夫妇两个除了购买年货之外还额外备下一身新行头，图个喜庆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