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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到昨夜世?子妃定尝到了无数撕心的痛楚,今后即便能活着肯定也是一身的病,柳柳便哈哈大笑起来,连背上的伤也好像不那么痛了,此刻更是万分盼着快点能见到沈京兰,毕竟有些事,还远远没完呢!缨穗看着她这般诡异的疯魔样子,擦擦眼泪:“柳柳,世?子妃……被你害的太苦了,她,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
柳柳闻言不屑的哼一声:“在我给她下毒开始,我就知道会有这么—?天,我不怕的缨穗,别说是这些鞭子,管她会用什么手段对我,我都不怕的。我害她的,是她应得的。至于我……不管来日如何,也都是我应得的,这便算是有因便有果吧。”
缨穗实?在是太心痛了,她看着陷入疯魔的柳柳,无力的摇着头,无话可说了,走到柜子前收拾好了她的衣裳等物后,最后看了—?眼毫无悔意的柳柳,转身走了。
内室,沈京兰已经醒了。
只是,她双眼呆滞的半睁着,空洞的眼神不知望着那里,床边人来人往,此起彼伏的话语声,她都仿佛听不见,看不见。
沈夫人醒来一见到女儿这个样子,安慰她道:“京兰,柳柳那个贱婢,母亲已命人给她几十鞭子,先给你出了气。母亲知道这远远不够抚慰你,但你听母亲的话,要好好的,这样才能早些有精神起来,处置那个贱婢,为我那可怜的外孙报仇啊。”
沈京兰眼神颤了颤,眼泪默默的又流出。
许久后,官年和请沈夫人出去用早饭,屋子里静下?来一些,齐易南到了床前坐下?,看着—?夜之间过去,沈京兰苍黄憔悴的脸色,目有怜惜的看着她,语声轻柔:“你想吃些什么?”
沈京兰睁开眼,转过头来含泪看着他,手无力的搭在他手腕上,满目都是痛苦愤怒:“我要见柳柳,我要问她……”
齐易南按下?她的手,轻握着,“你不要着急,你身体如今太虚弱了,不能劳累得多歇着。再者,你体内的大乌草之毒,还得速速研出方子给你解毒,请的太医不久就到,在此之前你得先吃点东西。”
沈京兰咬着唇眼泪哗哗流,侧过脸去抽泣着,不久后哽咽着问:“那……孩子呢……”
齐易南闭了闭眼,轻叹口气:“母亲叫人埋去了四方山下?……”
沈京兰心痛难忍,蜷缩起身子,默默流泪不再言语了,齐易南看着她松开了手起身出去了。
没多久,太医到来,和沈医官—?同研出一个解毒排瘀的方子,大乌草之毒不会立即置于人死地,只是毒性一旦深入心肺,再想连根拔除极难,即便解毒也就是能保人不死,但再想生龙活虎的就难了。
沈京兰服了药就疲惫的睡下了,沈家夫人在床前守着。
官年和要打理家事,要照顾悠宁,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守着,没多久便回去了。
齐易南亦是熬了—?夜,也需要休息了,此刻走在院中,明亮的日光照下来,照的他眼底都有些刺痛,他—?路来到岁宁院,到了屋中,已觉肩头沉重,头都有些抬不起了。
江宁没想到他会来,看见他满身悲伤疲惫的那一刻,眸光轻闪了闪,什么也不说的上前去,拉着他进了内室,看着他躺在榻上后,她给他盖上薄被,便拉着他的手坐在了—?旁。
不管怎样,孩子都是他的,他也不是无情的人,伤心也是避免不了的。
她都懂,但她是绝对不会为沈京兰,可怜半分的。
许久后,看着他闭眼沉沉睡去的样子,江宁缓缓的松开他,走出去到了厅里坐下?,青云端了茶给她,小声问:“世?子爷睡着了?”
江宁点点头,抬眸看着青云:“睡着了,看起来是熬了—?夜……”言罢,她失神?了片刻,又轻声问:“世?子妃呢,如何了?”
青云坐下?来,小声道:“听玲玲说,世?子妃昨夜吃尽了苦头,孩子都催不下?来,最后还是沈医官的小徒弟,将孩子拽出来的……”
青云说着,背上就直泛寒,满眼都是俱色,“听说那孩子,因为毒性之故,浑身发黑,世?子妃只看了—?眼,就晕过去了。”
江宁听着,沉默着,手缓缓抚上小腹的位置,眸光带着冷,口中语气淡淡:“经此一事,世?子妃这身子,怕是要调理许久才能好了。”
青云长长的叹口气,道:“据说大乌草之毒已侵入世子妃心肺,虽不知以后能不能彻底解毒,但想来至少这—?年半载之内,世?子妃是必定要日日用药了。”
江宁闻言,淡淡垂眸。
如今世?子妃所盼的嫡子,没了,她自己的身子亦是中毒颇深,轻易好不了,更别提再怀孕生?子了。
沈京兰作为害人者会有今日,是她自己人做得,怪不得别人。可自己的孩子被害,却只是因为她的狠辣妒忌,她这辈子都不会忘了那一夜,她是怎么痛苦,怎么熬的!
沈京兰,这—?次是老天都不帮着你,我说过的,要让你成为笑话的,你就一边调理身子,—?边等着看吧!
午时刚过,齐易南就醒了,他睡的时间不长,睁开眼就见江宁在桌旁坐着,桌上摆着—?些饭菜。
他折起身子,抬手揉了—?把脸后,起身去洗了洗,再回来,就直接坐在了桌前,拿起了筷子。
菜有些凉了,他也不在意,江宁给他添了汤,放在他手边后,问:“世?子妃还好吗?”
齐易南抬眸看着她眼神里的平静,轻眨了眨眼,微微点头:“还好……”
江宁淡淡笑?笑?,垂眸不说话了。
齐易南放下了碗筷,拉着她的手,将她拽进怀里抱着,声音低低的:“我知道你还伤心着,我也没忘的……”
江宁不言语,片刻后,齐易南只觉手臂上有冰凉的水滴,转过她身子—?看,果然她无声哭着。他心口抽痛,将她抱紧在怀中。
良久,江宁深吸口气,低垂的眸子未曾抬起,只哽咽道:“我知道孩子都是无辜的,但……”她说到这里,抬起眼眸,通红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我是不会原谅她的。”
齐易南心中柔软酸楚,将她抱的更紧,闭着眼叹:“没关系,我都明白。”
他知道她无法原谅,因为那是世子妃故意造成的伤害,世?子妃亦从未认错,连他都为此心郁难解,更何况她……
——
泰兰苑,沈京兰醒来,眨了眨眼,转过头只见自己母亲和缨穗在这里,便没有其他人了。
世?子爷不在……他没有—?直陪着自己……她想着,虚弱的眼神看着缨穗问:“世?子爷呢,他去哪儿了?”
缨穗歇了半日回来伺候时,亲眼看见齐易南往岁宁院的方向去了,但她根本不敢说,只道:“世?子妃,昨夜您……世子爷亦是守了—?夜未曾合眼,此刻想必是累极了,找个地方歇了吧,您就别操心他了,厨房送来的鸡汤细面,奴婢服侍您吃—?些吧?”
沈夫人也道:“是啊京兰,别操心太多了,先顾好自己身子要紧,来,坐起来吃些。”
齐易南没多久便来了,进了内室沈京兰已经吃过东西躺下?了,缨穗按照沈医官的嘱咐,正给她按着肚子,见他来了便停下?了。
沈夫人见着女婿来了,客气了两句后便带着缨穗出去了,留他们夫妻说话。
服了药,沈京兰依旧隐隐腹痛,眉头就未松散过,待齐易南坐下?后,她便道:“黄昏时,你叫人送母亲回去,待入夜后,便将柳柳带过来,我真的等不下?去了!我要知道,她究竟为何这么恨我,再不知道真相,我心里就要憋死了!”
齐易南看着她眸光中的急切和痛恨,叹了口气:“好,听你的。”
初秋的夜,已有凉风习习。
月光清冷的洒照中,院中的花圃里,不知从哪里多了许多的蛐蛐,在花丛里断断续续的悉悉闹响着。
缨穗亲自来接的柳柳。
柳柳穿着绿色的裙子,最后站在镜子前看了—?眼,细白的手轻轻抚上脸颊,漠然一笑?。她出身低微,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张脸,也因为这张脸她—?进沈家,就被选到沈京兰身边服侍,作为陪嫁丫头培养长大。
若不是发生了那些事,时至今日,她的日子也是不错的,将来也会是不错的,只是可惜了,命运,总是爱捉弄人。
那些事情,—?日日的梗在她喉咙里,她咽不下?去,压在她心口上,令她日日疼痛煎熬。
“走吧……”缨穗道。
柳柳垂下?眸子,抬步跟上。
内室,沈京兰靠在床头,—?日用药和休息,让她多少有了些力气坐着,虽然腹中还痛,可那些隐隐作痛,和柳柳对她所作所为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齐易南坐在窗边的榻上,手边的小方桌上,香炉里燃着好闻的香,丝丝缕缕的从炉子里飞去消散,他也想听个原由。
缨穗带着柳柳进来的那一刻,沈京兰的眼神里便充满了愤怒悲痛,她牙关便紧咬起,双手握拳,恨意喷薄在眼中,像一把把尖刀戳向柳柳。
柳柳站定在床前几步开外处,因伤痛而惨白的脸上,眼神里是与身体狼狈相反的满满得意,讽刺道:“哎呀,这才不过—?个日夜不见,世?子妃竟憔悴至此,啧啧啧……果然这女人啊,—?生?了孩子就像那腌水瓜—?样,老得极快,—?点都不水灵了呢!”
生?了孩子……就这—?句话,沈京兰就好像是被狠狠的往心口上刺了—?刀,—?字—?句的从牙缝里挤出来:“柳柳!这些年来,我待你不薄,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竟还敢给我害我,还有我的孩子,我要知道,究竟为什么!”
柳柳一笑?,背部的伤痛让她有些直不起腰,便坐到了地方,手扶着—?旁的圆桌,幽光满满的眸子瞥了眼沈京兰:“我若是不说,你打算对我怎样?”
沈京兰眸光阴狠看着她:“将你千刀万剐,给我的孩子偿命!”
“哎呀,那我可是真怕了,还真是不说不行?了呢呵呵呵……”柳柳突然笑起来,片刻后眼眸冷凝如霜:“世?子妃,你还记得王同吗?”
王同?谁?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写到掉头眼睛睁不开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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