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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缓，起自云阳，十几岁便随着大楚开国皇帝南征北战，战功累累。大楚定鼎天下后，才三十来岁的他便执掌京畿禁卫，官封一品将军。

小时候，颜舒都见过他好几次。

后来，背负罪名的太子在离京途中突然杀回京师，夺位成功。而彼时，守卫平京的楼缓曾是他的死敌。让人没想到的事，太子即位后，在清理旧臣时，居然没有处理他，反而让他来了浦南，统帅一方兵马。

他生得儒雅，如今看着虽然多了些岁月的痕迹，可是那身气度，却一如当年。

这是颜舒流亡九年后，第一次见到除了白宗贤以外，还有旧时容颜的人，一时之间，竟看呆了。

她仿佛回到了当年满是幸福笑声的将军府，看到了父亲和楼缓谈笑风生而来，两人都腰悬宝剑，意气风发。

“父……”颜舒恍惚地呢喃一声，朝前迈出半步，却听得一声“喂”，胳膊给人撞了一下。

她骤然回神，等再次朝前看去的时候，父亲的影子早就烟消云散了，和楼缓大步而来的，是陈安，不是疼她爱她的父亲。

颜舒心底一片酸涩。

“你怎么了？”有那一会儿，颜舒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悲戚和恍惚，萧言顾不上和楼缓见礼，很担忧地看着她。

颜舒迅速收拾心情，摇摇头绽开一个勉强的笑容，道：“没事。”

说话间，楼缓和陈安已经到跟前了，颜舒咬着唇后退半步，给他们腾出空间，心神尚未完全恢复。

颜舒不愿意说，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萧言只得暂时放下，站好，看向楼缓和陈安，笑着打招呼，“楼元帅，陈将军。”

见到是萧言，楼缓脸上飞过淡淡的讶色，“殿下？您怎么来了？”萧言是副帅没错，但是他还小，不论是陛下还是楼缓，都没打算让他上阵杀敌。

浦南局势复杂，为了安全起见，楼缓便让他在广陵待着，顺带去知名学府学习一下。

殿下？

正在低头行礼的侍卫听了，皆是愣了一下，然后偷偷看向对方，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见鬼了的眼神。

萧言挠挠头皮，道：“这就说来话长了，还有，我们……哦，对了，这是颜舒，是本王在书院的好友，我们现在身上都带着伤，能不能先进去擦下药？”

这还是颜舒第一次看到萧言正经的自称“本王”，面对是满身甲胄气度威严的楼缓，也不怯弱半分。自信，贵气。她抬眼望向他，却只看见他的耳朵和侧脸，暮色之下的他，鼻梁立体，唇眼柔和。即便是衣服被刮破了，头发也有些乱，但他身形挺拔，皇室的气度没有减弱丝毫。

这小子，细细看去，也不是那么差嘛。她默默想着，眉目含着笑。

“您受伤了？快，进去让军医看看。”听到萧言受伤了，楼缓和陈安都顾不上搭理颜舒，拉着萧言就进去了，好在颜舒也不是那等脸皮薄的人，即便是没人理她，她也能自顾自地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去，传军医。”陈安吩咐门口的侍卫，其中一人忙不迭的跑开了，速度堪比飞毛腿。

殿下？是哪位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