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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依旧是纷纷扬扬如飘絮一般的雪。写了半天的答卷，颜舒的手几乎冻僵了，一回到霁月斋，她就钻进被子里，嚷嚷着好冷，但是没人回答她。

摆在中间的炉火已经冷了，一个人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她有那么一瞬间都是恍惚的。

空荡荡的房间，似乎更冷了。她将自己蒙住，直到把自己捂热了，才爬起来吃饭，然后又回去将被子裹在身上，捧着书继续看。

天黑的时候，她终于受不了冷，提着火盆去隔壁引了炭火，一个人坐在火盆边看书。

之前不觉得什么，但是现在乍然少了一道晃来晃去的影子，她居然觉得格外的不适应。

第二天下午，刚刚答完题的颜舒从学堂出来，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噔噔的朝着饭斋奔去，意外看到了崇武堂的人。

这就有人回来了？

那萧言呢？

她左顾右盼，也没发现他的影子，心想着他是不是先回宿舍了，就三下五除二的把饭吃了，往回赶。

推开门，霁月斋107室依旧是她离开前的样子，冷冷清清的。独守空房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不好受！

他还是没回来。

在外面两天一夜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不清楚崇武堂的考核到底要做什么，有没有危险，加上自己还要考试，便只能等着。只是天公不作美，第三天早上，刚刚爬起来准备去吃早点的颜舒发现外面下雨了。

冬雨缠绵，重山之间，雨雾缭绕。

她给萧言备了油布的，但这么冷的天，即便是不被淋着，也得冻坏了吧？

因为惦记着萧言，颜舒一路上都在沉思着，看起来就像是梦游一般，陆文彦追上她，一拍她的肩膀，问道：“想什么呢？再不吃，饼子可就冷了啊。”

陆文彦指着她手上只咬了一口的烤饼，她低头看了一眼，但是也顾不上吃，问道：“许衡回来了吗？”

“许衡？”没料到颜舒问他这个，陆文彦愣了愣，才道：“还没有啊，怎么了？”

许衡也没回来，那应该没什么事的吧？

得到回答，颜舒抬腿就朝学堂走，神色看着还是有些迷糊，陆文彦不放心，跟在她身边，“你到底怎么了？你……你是不是在担心顾言？”

问许衡，应该是想打听他的消息吧？

心事被人当面冲破，颜舒也懒得遮掩，咬了一口烤饼，敷衍道：“有点。”

“你们交情可真好，”闻言，陆文彦忽然生出了一种孤独之感，“我看整个书院，没有哪个宿舍能像你们一样了，我听说田假期间，他是在你家过的？”

不仅如此，颜舒出门找他，“顾言”主动追上并一路相陪，授衣假的时候，颜舒回家，他就在渡口坐了大半天，从早上都下午，一直等到颜舒回来。

他跟许衡虽说关系还不错，但也没到这个地步啊。

“是啊，”颜舒大大方方的承认，“他在广陵没什么亲故，去哪里不是去？”

“你倒是谁都能照顾。”不知道怎么的，陆文彦忽然有一种自己的伙伴被人抢走的感觉，之前颜舒明明跟顾言交情一般啊，倒是他，因为要一起对付曹卓，有了共同的秘密，两个人的交情很好，就连回家他都想告诉她一声，怎么一转眼的工夫，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呢？

他的话透着一股怪怪的味道，可颜舒没听进去，她进了学堂，心里打定主意了要赶紧做完，然后去看看萧言的情况。

她是真担心他，天气状况实在是太差了，他又没什么经验……总之她就是放心不下。

缠绵了半天的冬雨，到了下午，忽然变得淅淅沥沥起来，白茫茫地笼罩着群山，颜舒急匆匆的交了卷，冲出了学堂。

淋着雨回到了霁月斋，萧言还是没有回来，颜舒换了便于行动的常服后，又给自己披上了油衣，又匆匆出门。崇武堂的学子大多都已经回来了，一路上都很热闹，可颜舒却只顾埋着头，一路朝着后山走去。

“颜乐安。”

清清淡淡的声音，在沙沙的雨声中很清晰，颜舒闻声抬头，却见通往后山的狭窄小路上，一个身姿清峻的人执伞而立，两边都是衰草，背后是如水墨一般的群山。

“师兄？”颜舒惊讶地眨眨眼，居然是秦淮。

秦淮朝她走两步，“你是要去找他吧？”

“是啊，可是师兄你……”

颜舒不明所以，秦淮无奈解释，“我同你一起。”

“啊？”颜舒显然没有想到秦淮居然会管这档子事，在她的印象中，这个人一向孤高，很多事情虽然管，但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进山救人可是要受罪的，他居然愿意？

“走吧。”秦淮没有跟她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山上走，颜舒连忙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