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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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离开前好了点，已经过了初得消息的震撼期了吗？真是可惜”，太宰治遗憾道：“竟然把不会还手的中也给错过了。”

“……就为了这种事？”中原中也直皱眉：“你应该知道以我的力量，要是不做抵挡就完全承受下来的话，你会直接被重伤吧。”

“知道啊，不过那也没什么关系啦~”，太宰治笑道：“重伤了就立刻去自杀，应该比平时要容易成功吧。”

中原中也这一年来都对自杀两个字有些敏感，闻言语气颇重道：“……你不是最讨厌疼痛了？！”

“啊咧？中也好像有点烦躁？”太宰治侧过头，“不是已经度过最开始的混乱期了吗？怎么还在在意这个？”

中原中也沉默了下，突然道：“问一个问题，太宰。”

“恩？”

“你是为什么”，他微微顿了顿，似乎有些迟疑，却还是问了出来，“这么执着的追寻死亡？”

太宰治一愣，“中也要和我讨论这个？”

他顿时一脸兴奋：“虽说蛞蝓不知道有没有的脑细胞大概是思考不了这种有深度的问题的，但……无聊”，他瘪着嘴说，“已经无聊好久了，即使是中也，也只能将就了。”

“将就？！”中原中也气愤道：“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知道喔~”

太宰治闭上眼睛，脸上露出梦幻似的笑容，“大概就是，躺在褐色柔软的泥土里，小草在你头顶上摇曳，聆听着安静的沉默，没有昨天，也没有明天，忘记时间，忘记一切，享受永恒的安宁……这样的世界，不是很让人向往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是认真的在问你”，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别敷衍我，太宰。”

太宰治诶了一声，“那你是认真的在问谁呢？”他看着中原中也，眼底带着些微审视，“我？还是另一个我？生的差异，带来死的差异，我恐怕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喔，中也。”

中原中也也看着他，“……担心这种事”，他顿了下，“不可能对着从没相处过的陌生人吧！我认识的，和我搭档又背叛我的，说到底，不是只有你吗？”

空气竟一时寂静。

……

许久，太宰治才笑道：“背叛这个词不太准确吧，我明明只是背叛了黑手党，不对，我是弃暗投明，改过向善啊。”

“随你怎么说”，中原中也抱着胳膊后退了几步：“庆幸首领不追究你的背叛吧，否则，我早就拧断你的脑袋了。”

“这样吗”，太宰治突然露出一个深深的笑容，“刚才，中也是说了担心我吧，恩？我没听错吧~”。

他夸张的打了个激灵，一副鸡皮疙瘩全起来了的样子，“好可怕~，黏糊糊的蛞蝓竟然说担心我，糟糕，太糟糕了，我要被蛞蝓的黏液弄的不干净了。”

中原中也脸上立刻露出了忍耐和不爽的表情，看的出对某条青花鱼动手的欲望又很强烈了，但即便如此，他却磨着牙道：“没错。”

太宰治一怔，“什么？”

“我说，没错，尽管很不想承认，但太宰，我确实担心你。”

中原中也定定的看着他，“太宰，或许对你而言有点强人所难，但如果可以，我是说，如果还没有绝望到那个地步……只是但凡还有一丝微弱的留恋存在的话……”，

昏暗的地牢里，他湛蓝色的眼眸因为坚定和认真，仿佛成了整个空间中最明亮的东西，他郑重道：“不要轻易死去。”

……

浮沉下落，竟也仿佛发出了重重的声音。

太宰治声音低了下来，“中也说这样的话，会让我以为中也舍不得我喔。”

中原中也静默道：“就算不提我，至少，也尝试着为那些真心想让你活下去的人努力一把，你现在，有了很多在乎你的值得称为同伴的人吧，跟我们黑手党不一样，他们可不是什么习惯生离死别的类型吧。”

太宰治没说话。

“我知道你曾经对织田作之助说过，即便是苟且偷生也值得追求的东西，一个都没有”，中原中也微微垂眸，“但只要活着，总能找到一个的，你的挚友，你并肩作战的搭档（指国木田），还有侦探社的那些人，不都陪在你身边吗。”

太宰治依旧沉默，这样的对话不在他的计划里。

……

中原中也按了按帽子，转身道，“就说这些吧。”

“那还要多久”，寂静的地牢中，太宰治不大的声音也显得很清晰，他微微抬眼，语气轻忽又缱绻，“努力的话，一直都很努力啊，可现在就觉得呼吸都快厌倦了怎么办？”

中原中也侧过头，“至少在彻底死去前，给我拼尽全力的挣扎。”

太宰治笑了一声，“这样。”

中原中也眉头微皱，还是迈步离开。

他也不是什么人生导师，靠言语说服比谁都会说的太宰治什么的，他想都没想过。

只是……

……别摆出一副浮在空中的青鲭的表情来啊，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