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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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四下一片惊诧。

“怎么可能？这么说来这具尸体是姜楠的？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是不是你搞错了？这两兄弟乃是双生子，一时记错了也有可能啊！”

那小厮果断摇了摇头：“我没记错！我从小就在二位公子身边服侍，怎么会记错这个！而且我们全家人都知道是大公子手上受伤，两位公子长得一模一样，我们也是靠手上疤痕来区分的！”

甘棠有些摸不着头脑：“可那天我们看到的人，身上挂着的是姜楠的腰牌啊……”

小厮哭丧着脸，坐在地上，咧开嘴哭了起来：“完了完了，家主特意叮嘱过，一定要好好照顾两位公子，大公子去世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家主，小公子也没了，回去之后家主肯定是要打死我的！”

众人默默看着地上嚎哭的小厮，竟无一人上前安慰。

姜氏在修真界的名声极差，且不说姜楠姜皓这两兄弟四处横行霸道，就连家主姜玄奕也是个见风使舵之人，见人得势就疯狂巴结上去，见人失势便要上前踩上一脚，大门派攀不起，便去欺侮一些小门派，可谓是臭名昭著的一家。

在场的有不少都是被姜氏打压过的人，见到此情此景，心中不由得暗喜了起来。

澹台瑾有些看不下去，把那小厮从地上拽了起来，温声道：“别哭了，这件事情我会和姜家主说明的，不是你的错，现在先去和别人把你家公子的尸体收敛起来吧。”

小厮哭着点了点头：“多谢夫人。”

尸体一被抬走，众人也就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思，纷纷四散离去。蓝乐君本想跟着她那些师姐们离开，见沈珩一行人仍待在原地，便跑过去问：“珩哥哥，你们不走吗？”

沈珩回过神来，冲她招了招手：“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就回屋。”

留在原地的还有姬琰和姬煜，直到蓝乐君的背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姬煜仍保留着回首观望的表情，过了好一阵都没有再转回身来。

此事发生的太过蹊跷，沈珩想了半天，也仅仅想出了一个最原始的猜测：“会不会是这两兄弟互换身份了？”

姬琰点头：“有可能，两人长相几乎相同，双生子闲着无事互换身份也是常有的事。”

这样就能说得通了，也许这两人经常互换各自的腰牌，因为长相相同，所以没人能看得出来两人互换了身份，再加上这两兄弟常常厮混在一起，几乎是形影不离，就算是不换腰牌，也没人能看得出来。

顺着这个猜测继续想下去，大概也就能知道为何是姜皓先死了。

姜玄奕是个非常注重脸面的人，当日被阮玹告了一状，即便他并不想管这件事，为了面子也要象征性地惩罚一下，便要求姜楠夜夜在花园里反省。这两兄弟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关系却出奇的好，一听到姜玄奕要这样罚姜楠，姜皓便想了一个法子。

——两人隔一天互换一次腰牌，兄弟二人轮流罚站。

只不过某天晚上，姜楠在花园里看见了长相怪异的捧烛红娘，吓得没站多长时间便回到了屋子里，姜皓担心他提前回来会挨骂，就自告奋勇拿了腰牌去替姜楠继续罚站。谁知这一替，就替死了一条人命。

姜楠一听弟弟身亡，又不敢说是自己让他去的，只好继续装成了姜皓的样子。可他生性胆小，越想此事心中就越是害怕，噩梦缠身，终于抵不过内心的恐慌，选择了自杀这种一劳永逸的方法。

如此想下来，沈珩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罪有应得也好，死有余辜也好，无论这兄弟二人以前做过什么，可到底也没有做出杀人放火之事，如今全变成了尸体，他反而开始有些恻隐之感了。

只是在原作中捧烛红娘似乎与姜氏兄弟并没有什么仇恨，为何非要杀这两个人？

究竟是他们是因为偶然看到了才被杀，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再仔细一想，自己更是与捧烛红娘没什么交集，为何她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

沈珩突然发现，自己亲身经历的剧情，已经离原作越来越远了，甚至在一些细节方面，与原著所表达的完全是两个意思。

眼前的事情一想通，他就不愿再去想以后的事情，原本他就奉行“走一步看一步”的人生信条，越往下想，反而还越烦躁，干脆把这件事停在了脑子里，便道：“事情都明白了，我先回去养伤了啊。”

“等一下！”

姬煜有些失态地叫住了沈珩，让姬琰大吃一惊：“煜儿，你怎么了？”

阮琤正要抱着沈珩往回走，闻言便停下了脚步，沈珩转过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姬煜也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站在原地迟疑了许久，才红着脸吞吞吐吐地问道：“刚……刚刚叫沈公子‘珩哥哥’的女修……叫……叫什么名字？”沈珩一听，心中暗叫一声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