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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芳致颔首:“正是。”叶涯迹感叹:“可真是一位痴情的传奇女子。”
兄弟俩吃着点心,喝着茶,闲聊了一个时辰后,叶芳致站起身来:“我还有要事,就先去忙了,涯迹……”他话一顿,笑起来,“现在应该叫知还了。”
叶涯迹把茶杯放下:“阿兄怎么叫都行,我也正好要回去,一起走罢。”
侍女进屋将茶水点心收走,叶涯迹抱着盒子,和叶芳致并肩走出君风院,在楼外楼分开,一个向剑庐走去,一个向天泽楼走去。
天泽楼就在小颖园旁边,若是有心,便可直接从天泽楼看到小颖园的阑干。
叶涯迹回到自己的卧房,把木盒放在桌上,将怀中的长命锁摸了出来,上面的戏蝶小猫栩栩如生。他已经弱冠了,便不能继续佩戴。
其实原来十三娘为他系的是五彩长命缕,可他太过调皮,总是会把长命缕弄丢。十三娘索性打了个锁在他脖子上挂着。
将长命锁收好放在书架上,他在书架上扫了一眼,取下《水经注》,翻开有关江陵的书页。自杭州到江陵,哪些地方要坐船,那些地方走陆路,他都得有一定准备才行。
在屋中呆了一个时辰,已是下午酉时,冬天夕阳来得早,叶涯迹抬眼看向窗外,余晖已经落入溶溶西湖水。
他把舆图叠好放入木盒,笔墨纸砚收拾完毕,在《水经注》中夹上书签,放回书架。
一切都收拾好后,看着干净整洁的桌面,他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迤迤然离开房间,走向小颖园。
西湖的落日极美,今天下过一阵雪,万里无云,天空都被染成金红,此时倦鸟正纷纷归巢,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刚走到小颖园月洞门前,就听见侍女唤他:“郎君,请等一等。”
叶涯迹循声看去,一个十五岁上下的侍女正提着食盒,站在他不远处。
他顿时笑开来:“是要我将这食盒送去秦将军处吗?”
侍女脸颊飞上两抹薄红,不大好意思:“是……是的。”
叶涯迹大步走上前,接过侍女手中的食盒,朝她温柔一笑:“不必这么愧疚,秦将军忌讳有生人靠近,不是你的错。”
侍女低着头,声如蚊呐:“多谢郎君。”不等叶涯迹回答,便匆匆转身走开,一不小心踩到裙角,她惊呼一声,差点摔倒在地。
叶涯迹高声喊道:“小心。”
侍女身形一顿,走的更快了,似乎是羞惭至极,无颜见人。
叶涯迹被她逗笑了,一边走,一边摇头,心道:“这小姑娘是新来的?为何我从没见过?”
正想着,他已经走到了秦行歌卧房前。
轻叩房门,秦行歌的声音隔着门传来:“知还?进来吧。”
叶涯迹推开门,进入房间,将食盒放在窗边的小桌上。夕阳洒满了整间屋子,床铺小桌都镀上一层金红。
秦行歌靠在窗边,身上披了一件外衣,长发垂下,怔怔地望着天际的落日余晖。
叶涯迹一面布菜,一面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来,吃饭。”
秦行歌拢了拢外衣,坐在圆凳上,接过叶涯迹递来的碗筷,看着他:“听脚步声。”
叶涯迹笑道:“我脚步声那么重?”
秦行歌喝了口汤,埋头想了一会儿,复又抬头看他:“没有。”
叶涯迹索性也坐在圆凳上:“那你怎么知道是我?”
秦行歌轻声说:“就是知道,分得出来。”
叶涯迹呆住,过了半晌才道:“快吃饭吧,天冷,菜凉的快。”
秦行歌这才低头专心吃饭,窗门大开,叶涯迹越过他眺望西湖上如血的残阳。
秦行歌吃饭的样子很斯文,但速度却很快,没多会儿他就将饭菜一扫而空。等他吃完饭,叶涯迹这才收回视线,转而问他:“你怎么总是喜欢看夕阳?”
秦行歌一愣,似乎在考虑怎么说,叶涯迹心道:“难不成我是问到他伤心的地方了?”正准备道歉,秦行歌就开口了。
“因为天策府的夕阳也像这样,跟血一样。”秦行歌眼睫垂下,低低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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