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蒙江水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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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身子绷的比叶暄妍还直，更是一动不敢动，甚至觉着要是能将自己的耳朵堵上便更好了。桓璟：“里面有水鬼，很好吗？”

叶暄妍：……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暄妍你还记得林偌同吗？就是林逐的四子，之前和你有过一段相处的那个。”

叶暄妍自然是记得的，她那时还觉着那少年唇红齿白，是个好相貌。

“林逐的夫人以为我会对林府上下赶尽杀绝，宁愿拼死也要将她的小儿子送出来，但其实，我从未对他们动过杀心。”

叶暄妍不知桓璟为何此时提及林偌同，水鬼之事难道会和他有关？

“那后来呢？”

桓璟指指江面，“林偌同逃时便走的这条江，此江流经七座城，所以想找到他，实在是难。”

他又道：“可我如今却在想，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叶暄妍不解。

桓璟轻语道：“是不是，他从未离开过这片江？”

寒意自背后而起，叶暄妍心中煞凉，她蓦地转身，确保与她接触的人是桓璟之后，才轻轻地喘了口气。

“你不要吓我！”

“林逐、娴妃自以及她的婢女相继被冥界之人所控，故而若是林偌同也遭此变故，也是不无缘由的。如果他当初并未逃出这蒙江，反而成了这里怨念极深的水鬼，是不是，也是合理的？”

叶暄妍脸色苍白，她低头不敢去看桓璟，她向来是怕冥界之气的，因她从未与桓璟说过故而也怨不得他。

她额头轻倚在桓璟肩上，带着不重的哭腔开口：“别说了，我害怕。”

桓璟轻抚她的发，“那你白天还要自顾自去查看情况？”

叶暄妍是真的委屈，“那是白天，现在是晚上。”

桓璟：“原来你也知道现在是晚上！”

叶暄妍蓦地抬头，突然意识到这男人刚刚其实就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让她回船舱里去。

“方才那故事是你编的？是为了吓我？林偌同其实并未从这条江上过，对吗？”

叶暄妍巴巴地望着他，迫切想知晓答案。

桓璟的神色却并未缓和多少，他似是轻叹了一声，“我用故事劝你回船舱是真的，但是，林偌同之事也是真的，他确实是在这条江上失踪的。”

叶暄妍的心境久久不能平复。

桓璟作势将她打横抱起，不再说话，向船舱走去。

而正值此时，江面悄无声息溢出一缕白烟，在船上的三人并未注意之时，向民居处飘去。

＊

叶暄妍是被嘈杂的人声惊醒的，她踏出船舱时便见桓璟和曾淮二人正竭力将船往回划。

岸上滚滚浓烟已起，怕是要出人命，而三人此时的位置离岸边尚远，即使三人一同划桨，最终也是无能为力的。

叶暄妍修炼水系法术，聚拢云气是她的本职，思索再三，她心觉自己在人界实用此法术应不至于受到过重的惩罚。

若是直接引渡江水，也不利于人界的安定。

咒法施展开来，未出片刻，便有乌云密布于空，隐隐有降雨之势。

然而这究竟降不降雨，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还是要看她老父亲的意愿，不过下凡之前他曾说过，会在关键时刻相助，只希望不要食言才好。

叶暄妍闭上眼，心中“爹爹、爹爹”叫了数十声，终于盼来了第一滴雨，鼻尖微凉，她欣喜万分，继而睁眼，只见桓璟一张黑透了的脸近在眼前。

心中蓦然惊悚。

“你方才在干什么？”

雨已经渐渐大了，曾淮收了桨，向二人大喊：“陛下，叶姑娘，快进船舱吧！”

桓璟温柔不再，这次是将人拖进船舱的。

叶暄妍被他握得手腕疼，“你慢点。”

桓璟的眼神凶狠得能吃人，声音更是低沉，“这场雨是你弄出来的？”

“嗯！”

“你不知道仙人不能轻易在人界动用法术？”

叶暄妍小小声：“知道。”

两人的衣衫如今都已经湿了一大半，此时曾淮又成了丫鬟命，他为二人拿出披风，送了过来。

桓璟顺手将其接过，为叶暄妍披上，继续训斥：“知道你还这么冲动？”

叶暄妍的声儿更小了些：“谁让你们划太慢，岸上的百姓又未必能赶得及救火，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嘛！”

桓璟神色缤纷异常，“所以你就要逞能？”

叶暄妍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提高了声，“我是一个仙，而且还是一个上仙，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能尽自己所能出手相助？就因为我是你的人，所以万事都要听你的吗？连最起码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桓璟听罢，久久说不出话来。

曾淮窘迫地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最后无奈地从船舱的角落里找出了一把破了个大洞的雨伞，颤巍巍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曾淮：我，曾淮，·不该在船上，该在船底·代言人。

以后请叫我船底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