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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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暄妍心下里觉着,白翼此人，哪怕他并无任何言行,他的存在便是极尽的危险。

只因他的无所畏惧，胜在了心性,即是他人一生所不能及。

“好！”叶暄妍轻声道。

闻至身上的束缚在瞬间被收回,那竟是一条墨色的长蛇。

叶暄妍无不惊讶地看着白翼。

“你为何能操控这些毒物？”

白翼伸手，掌心凝出一点火苗,于顷刻间后置，一座蛇宫便置身火海之中。

各色光芒闪烁,群蛇被困于蛇阵之中，故而无法逃脱,烈火无情,最后使得一切归于平静。

白翼看向那最后一束朱色火光，眸色暗沉道：“你以为重岚为何能得以重生？他本没有那样的命数,是我给了他机会，你还记得顾霖吗？”

叶暄妍心中骤然有了答案,她看向白翼：“所以你是说,你并没有骗他，顾霖确实是将自己的命数送给重岚了？”

“暄妍你就是这般的聪慧！”

叶暄妍：“可是那只是你的人偶！”

似是触及到了白翼的何种心事,他神色黯淡了几分,最后敛下了眉眼。

“暄妍，你知晓我的过去吗？”

声音中有淡淡的忧伤，他继而抬眼，望向女子姣好的容颜。

“我的母亲当年是狐族公主。后来所嫁非人,那人派兵篡位，甚至还要将他已有身孕的妻子斩杀于剑下。后来，我母亲逃出妖界，却动了胎气，她痛苦难忍，产下了我，可是却是个死胎。”

云淡风轻之间，叶暄妍的心却因此揪紧了。

死胎？那为何现在？

她的声音不由弱了几分，“那你现在，怎么，”还活着？

“我母亲后来就去偷了神丹，据说那颗神丹五万年凝结一颗，是为神尊养伤增补功力而制，彼时这颗神丹恰好刚刚出炉，我母亲费劲一切功夫，甚至忍受了三昧真火的灼烧，才将其偷了出来。后来，才有了我这条贱命。”

想起那日白翼和敖霜的对话，叶暄妍也知晓了后来发生之事。

白翼的母亲被天神两界下令处死，从此便开始了小狐狸一生的执念。

她道：“那顾霖身上的气运便是你本体分出去的一部分？”

白翼不语，却也并未反驳。

继而又想起了什么，叶暄妍看向已然熄灭的蛇宫，惆怅道：“那你我还有神尊三人之间的因果，还真的是错综复杂，说不清对与错。”

白翼看向她，似有千万般话语要说，最后还是归于沉寂。

一旁的闻至终于忍不住冷声开口，少年的脸色亦是差到了极致。

“你们二人说完了吗？”

叶暄妍向他这边看来，无奈地笑了笑，“好，我们马上走。”

不再理会白翼，闻至化身为穷奇坐骑，再次载了叶暄妍。

二人离开的最后一刻，白翼扬声道：“暄妍，记住我说的话，我会再次见到你的。”

最后的最后，终是只有他一人的声音。

以及，一抹难以散去的苦笑。

他替她答道：“好。我等你！”

＊

在二人隐身飞至空中之时，蒙江上最后一缕白烟亦消失不见。

微风轻起，于江面荡出层层波浪，叶暄妍心知，这一切终归是结束了。

然而当她望向蒙江民居时，眸色再次暗了暗，心中有大不妙。

“闻至，我们再去找找李杏和桐桐。”

飞至民居附近，便有一阵人声嘈杂，叶暄妍从穷奇背上跳下去，忙不迭地向人群聚拢处跑去。

闻至在她身后化成人形，无奈地跟了上去。

“母亲，你怎么了？母亲！”

“怎么会这样？快看，她手中拿了一个什么东西？”

叶暄妍到时，只见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人，一个孩子正撕心裂肺地哭着。

心中的不安渐渐加重，离得近些，她终是看清了那孩子的面貌。

正是桐桐。

而地上躺着的女人……

李杏脸色苍白至极地躺在地上，几人围着她探了探气息，最后皆是摇了摇头。

“不行，没救了。”

叶暄妍只是上前看了一眼，不适之感便自心扉蔓延到了全身。

她是仙，又对冥界气息分外敏感，故而她能看出，李杏身上冥界之气太重。

她怕是早些时日便已身亡了，却靠着一份执念和重岚做了这样的交易，但她能用什么去交换呢？下辈子吗？

孩子依旧在哭，周围有年纪大的女人试图哄着他，然而桐桐就是固执着不肯松开母亲的手，仿佛她能被他的温度叫醒一般。

一个女人终于得以从李杏手中取出她握着的东西来，是一个木质的小牌子，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冤。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

一路飞回至宫中，叶暄妍的心中都是低落压抑的。

闻至沉默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还好吧？”

叶暄妍点点头，并未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