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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传膳,敬元帝留了许璟一同用膳,许璟恭从圣意。才开始上菜,就有一名内侍进来通传说,三皇子与永寿公主来了。

——三皇子?那个冷冰冰又爱挑剔人的柴恪?

听到柴恪在殿外,许璟的眼角不由自主地跳了两跳,心里有些抓狂,巴不得立刻弹起来逃之夭夭。

“一准是永寿这丫头不安生,吵着闹着要来见朕,传。”敬元帝挥手示意道,转头再对近身服侍的王淼说,“这个时辰,灵辄必定还未用午膳,命人去添碗筷来。”

许璟听着敬元帝话语,不禁心疑道:“这个‘灵辄’……难道是指柴恪?”

“父皇!父皇!”

敬元帝的话说完不大一会儿,即有一个粉色的小身影出现在殿门口,她抱着满怀的红梅花,一迈进殿中就松开了原本拉着柴恪的那只小手,满心雀跃直扑向敬元帝的怀中,托起红艳艳的花枝,奶声奶气地问道,“这梅花是我特意折来送给父皇的,父皇你说好看吗?”

永寿公主年仅六岁,粉嫩的小圆脸,明亮的大眼睛,样貌玉雪可爱,十分惹人怜。

敬元帝一面自她手里接过花枝,一面宠爱地抚她面颊,嘴里连声赞道:“好看,好看极了。”

王淼让人取来一个宽口青玉花瓶,把花插好摆在了几案上显眼的位置。

柴恪走上前来,向敬元帝问了安。

敬元帝慈爱的目光更多地落在永寿公主身上,他抬头看了柴恪一眼,道:“还未用膳吧?也好,在这里跟朕一块儿用了。来,你坐过来。”

永寿公主像扭股糖似的粘在敬元帝身上撒娇,逗得敬元帝哈哈大笑。

柴恪乖顺近前,坐在了敬元帝右手边的空位上,恰巧是许璟的正对面。

许璟很不情愿,但又不得不起身向柴恪见礼:“臣女见过楚王殿下,见过永寿公主。”

柴恪挑起一双沉静幽邃的眸子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永寿回首瞧见许璟,道:“这个姐姐是谁?咦,怎么好生面熟?”

敬元帝笑着让许璟不用多礼,然后抬手刮了刮永寿的小鼻子:“胡说,这是东靖王府的安乐郡主,你几时见过她?”

“儿臣没有胡说,是很面熟。”永寿歪头细想,片刻后恍然大悟,“哦,想起来了!她长得好像柔月姐姐,柔月姐姐也是这个模样的,但是柔月姐姐没有她好看。”

“是吗?”听了永寿的话,敬元帝仔细端详着许璟的脸,点头说,“嗯,永寿说得不错,是有些相像,这眉眼……和娴妃也十分相近。”说罢,转头问柴恪,“你素来与你柔月皇姐亲近,你认真看看,安乐和柔月长得像是不像?”

柴恪抬眼望着对面的许璟,停了一停,然后微笑对敬元帝说:“娴妃娘娘是安乐郡主的姨母。”

柴恪没有直接回答敬元帝的问话,而是道出了许璟与娴妃的亲缘关系,许璟这时才突然知道,深宫之中还有她一位姨母的存在。

许璟正莫名,敬元帝再看她一眼:“不错,娴妃与东靖王妃是亲姊妹,安乐的眉眼和娴妃像一些也是正常的,但还是和柔月要像得多些。”

许璟心知了娴妃是她的姨母,但却不知敬元帝口中提到的另一人是谁:“柔月?”

“就是你姨母的女儿,你的表姐,朕的柔月公主,柴文月。”敬元帝与她解释道,“原本也应该让你们一见的,不过娴妃久病,柔月……”

说到柔月公主,敬元帝稍显吞吐,随即用笑掩饰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愠色:“柔月身子弱,不太爱与人接触。这样吧,等以后有机会了,朕再安排你们相见。”

许璟没有追问什么,而是很识趣地称谢了天子的厚德。

话说了许久,菜已布齐,敬元帝便令各人动筷子,不必拘谨,并说因连年旱灾再加上多战事,天下百姓尚不得饱,希望许璟不要嫌弃宫中菜色素简。

论精细程度,敬元帝的午膳甚至还比不上东靖王府,也许是因为留了许璟吃饭的缘故,才特地嘱咐多做了两个菜,凑了六菜一汤,敬元帝心系黎民,戒奢从俭,一国之君且是如此,许璟不敢不知足。

敬元帝笑揽了小永寿公主在怀里,夹了雪白的一片鱼肉喂给她吃:“来,永寿,我们吃鱼好不好?”

永寿乖巧地张开嘴吃了,圆溜溜的眼睛眨啊眨,伸手指着八宝鸭子说:“父皇,我要吃那个。”

敬元帝自己一口菜都还没吃,就照永寿的喜欢再去夹了一块鸭肉。

许璟在旁边眼明心亮,暗自揣度,敬元帝如此溺爱这位永寿公主,想必公主的生母也是宫中一位很得圣宠的后妃。

她的目光无意间瞥到柴恪的手,她微微抬起头,见柴恪正垂着眼睫在喝汤,很是沉静的样子,许璟盯着他白皙俊好的脸想,永寿似乎与他亲昵得很,他又待之极温和有耐心,这位小公主——该不会也是虞妃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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