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腐朽的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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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寻在生气吗？在生气的对吧。”

坐在窗口的太宰治看似是看着外面拔高的景色,实际上却是正在通过玻璃的反射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秋叶寻。

他的视线穿过了云层,又降落到下方那个印着天空一般蓝色的池塘里，两只天鹅悠闲地在水面上划过一道道波痕。

一时间太宰治也说不清这股弥漫在他胸腔的感觉是什么。

“在生气吗？”因为秋叶寻没有回答他,所以他非常有耐心的再次询问了一遍。

如果一定要拿什么东西跟这种心情相对比的话，大概很像当他翻开《自杀宝典》那本书时发现了让他赏心悦目的死法的感觉。

而秋叶寻那边——

他瞥了太宰治一眼,然后沉默的收回了目光。

不生气的话是不可能的吧。

本来他们只是跟着人流漫无目的的到处闲逛，等逛到了这座排着长队的摩天轮之后，两人便同时停住了脚步，排到了队伍的末尾,不约而同忘记之前记在小本子里的那些知识点。

于是，看到前排是两位女士的太宰治就上去搭讪了。

他插到了两位女士的中间,捧着她们的手,用那股非常夸张的咏叹调将女士们夸奖得面露红光之后，才在两位女士的指点下察觉黑了脸色的秋叶寻。

聪慧如太宰治，他一眼就能辨别出人类的情绪。

可是莫名的,他就是想要听秋叶寻主动告诉他那个答案。

“寻,真的真的生气了吗？”

太宰治第三遍发问了，他们俩目前处在上升至半空的摩天轮上，耳边是铁器摩擦的“咯吱”声。

“有没有生气太宰先生不知道吗？”秋叶寻被他那个不厌其烦的态度弄得有些低落，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想要忽视对面那个人强烈的存在感，“我们在约会，没错吧？”

不是约会的话为什么会一起选择坐这个慢吞吞又没有任何娱乐性的铁箱子呢？

这个问题反倒是让喋喋不休的太宰治住了嘴,他表情一愣，然后又迅速的换上了平常装傻时的那副笑容，一边哼着歌一边凑到了秋叶寻那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幸好摩天轮的包厢大，两人坐在一起的话也不会太挤，只需要达到肩并肩的状态。

“是我先问寻的哦，所以寻要先回答我的问题才可以。”太宰治道。

“好吧。”秋叶寻收回了视线，在站起身引起了挂在半空中的铁箱子轻微摇晃之后坐到了太宰治原本的位置上。

太宰治的嘴角下降了一点幅度，他眯着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坐一边容易晃。”将不太高兴挂在脸上的太宰治得到了一个干巴巴的回复。

一阵沉默，他们俩面无表情互相对视着，谁也不肯先作声。

秋叶寻想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太宰治，可是那些话就像是结成了冰，在他的肚子里重重地叠着，压抑得他的胃都开始有了下坠感。

可是他们快要达到最高点了。

犹豫间，秋叶寻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缩在角落里，尽量让自己不要贴到太宰治的身上，然后掩耳盗铃一般将手放到了两个人的中间。

“要牵手吗？”他直视着前方，太宰治也如同他一样端正的坐着。

想不通牵手跟刚刚的问题有什么关联的太宰治没有回应，他相信秋叶寻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秋叶寻就把头扭向了窗外，他把手往太宰治的方向挪了两厘米，在小拇指指尖碰到了太宰治那略微有些凉的手背之后立马停了下来。

他不敢回头，只能生硬的挺直自己的后背，视线在印着自己有些发红的脸与模糊的太宰治的影子之间来回游动。

“嗯，我在生气。”他回答了那个太宰治迫切想得到答案的问题。

太宰治没有意识到自己修长的手指正在无意识的摩擦着衣服上的纽扣，只在听到那个自己早已肯定的答案之后莫名扭捏了一下，然后立马占据了主导位置。

“那为什么要问牵不牵手？”

“啊，一定要说吗？”

和煦的阳光从玻璃外面照射进来，摩天轮上，静悄悄的。

秋叶寻的嘴巴长了张，最终低声道：“因为如果是约会的话，我不想跟太宰先生牵着手吵架。”

“可是我有点生气，如果是约会的话，太宰先生的目光应该只放在我的身上才对。”

略微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在这个狭小而温暖的空间里回荡，闻言的太宰治指尖发白，仿佛下一秒那粒无辜的扣子就会被他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