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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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免圣上被扰兴致，宴上有人提议，用‘琼’为令，行了两圈。宝玉年幼喝的是果水，借着别人不注意，偷看宴席高处上着江牙海水五爪蟒袍、白蟒剑袖的那人。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直到圣上困倦，这次才散场。

等他们都走后，水庭搀着皇帝往后花园走去。

“父皇今日贪吃怕积食，你陪着父皇走走。”

绕着金鳞池走了一圈，夜风凉了。总管高庆捧着撰了金狸毛领披风给皇上围着，接着小步退到身侧，垂首继续保持大半辈子的谦卑态度。

“你觉得如何？”皇帝开口，太子心领神会，斟酌着回答：“确有几个不错。”

皇帝无声地笑笑，“朕真是年岁大了，越发看不清楚人了。”

水庭心知父皇对今日的事情不满，琼林宴上虽没表态，却已然记在心间，再次斟酌着说：“文章不比人心。”

“朕以为今晚荣国府的那个小的会让朕心烦。哪里想到，确实朕御笔钦点的状元公！心胸狭隘、肚量微浅，文章再漂亮有什么用！”

“的确心思不纯。”

“朕熬不得几年了，也该享享福了。”皇帝在位四十三载，早看够世间功名利禄、是非恩怨，念想着给心尖上的儿子留几个有才用的，费尽心力做的这次科举，想的就是唯才是用，不论出身。没想到要在胡阅江身上找后悔药。

“儿臣还不到火候。”水庭清楚自己的位置，不予多说。

“你倒是比你那几个兄弟来的实诚。他们巴不得朕闭上眼睛不再睁开！”说到这儿，水庭眼皮猛跳，“父皇息怒。”

身后伺候的高庆与众人忙跪下齐声道：“圣上息怒。”

“行了行了。”皇帝耷拉着眼皮，他年岁大了，最烦见到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

“那个小的...”

“倒似他的舅舅王子腾。”水庭搀着皇帝往回走，沿路都有宫女太监点上宫灯候着，放眼望去星星点点，照着眼中都朦胧了。

“一朝皇帝一朝臣，朕不勉强你什么，是去是留我儿自己考虑着。”皇帝明黄色江绸彩绣龙袍走动间龙爪如鹰勾锐利凶悍，在月色下忽隐忽现。沿途太监宫女无一不叩首请安。

“只是你年纪尚浅，殊不知人心险恶啊。”

今日之忠臣也许就是他日的镰刀，人心最是不可测。祖上规矩：太子不可亲朝臣。可他宁愿破了老祖宗的规矩也要执着的给水庭亲养三五个朝臣的原因。“他倒是伶俐。”水庭回忆整晚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眼神，按下心底不耐，尽量公平地说：“儿臣倒是想多历练历练。”瞧瞧看究竟是只小羊，还是只小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