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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西沉,拂依靠在房顶的躺椅上看云朵。
她所处的院落比她还要年长,是农村最寻常的旧房子。只是在这一片瓦房中间,难得她的老家是平房,因而能将她新买来的椅子放上来,褪去院中的闭塞沉闷。
她双腿交叠,懒散地翘着。
此时未到夏至,拂依已经换了短袖和不到膝盖的睡裤,露着一截细白的小腿晃悠着。
她学了四年的美术,毕业后回到老家,做了一名兼职画手。最新的单子,便是请她描绘晚霞。
她长久地盯着橘色夕阳旁那朵云,试图找些感觉。那团云朵偏是不安分,起先是无规则状,后又变成奔跑的猎犬模样。
拂依没来由地想起回家之前看到的那个帖子。
“若这世上真有妖,他符合你的所有审美,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下面的评论一条条回复得飞快,一溜烟的全是“会”,偶尔才滑过几个特别的回帖。
拂依正经思索了好一会儿,她倒没想过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亦或是“妖啊,他随时能弄死我”,再者,甚至有可爱的女孩在思索“妖的户口要怎么办”,她脑海里转过的是不可描述画面。
随即正经敲字:大概要一生柏拉图。
和一个动物亲密,嗯……想想都令人头皮发麻。
说得好像她曾和人亲密。
拂依回过神,再仔细地去瞧那团云朵,“猎犬”尾巴处忽然缓慢地散开,她下意识低喃:“原来是九尾狐啊!”
她深感,果真是被影视剧荼毒太深,但这念头一闪而过,她忽然有了灵感,当即跳下来,踩着阶梯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绘画。
拂依不知,在她离开后,那团云朵忽而在彩霞中隐去。
随后,一阵风拂过,掀起她落在躺椅上那本书,扉页上是她落下的名字。她惯常喜欢在书册第一页写上名字和购买的日期。
拂依。二零一X年X月X日。
这本书,选购于两年前,是仓央嘉措的诗集。
风声乍响,卷起一片尘埃。偏偏,书本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摁住,久久地停在那一页,纸上清婉的字迹,似正被人反复确认。
随后,急促的风勾起一个漩涡,连带着院中的葡萄架也跟着摇晃,上面细小青涩的葡萄仿佛要摔落到地上。
然而,葡萄树仅是一棵葡萄树,说来,也不过同这房子一般年龄,活了二十余年。仅活了二十多年的葡萄树,自然不能指望他也成精。
倘或是拂依此刻在院中,兴许还能呢喃一句:怎么方圆几里无风,唯她的院落风声烈烈?
且那晚风里,似还夹杂着一声低低地呢喃。
拂依……
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她其实原本不叫拂依,但具体叫什么她却是忘了。只是长大后听父母提起,说是十二岁那年,她吵嚷着非要换一个名字。
那时更改姓名并不难。父母还说,这两个字是她自己翻了字典选取。父母说得一板正经,倒叫拂依怀疑了自己的记忆。但反过来想,寻常村户的女孩,父母又都是目不识丁的情况下,名字俗气些似乎才正常。
拂依二字,像个出家人的法号。
至此,她便勉强信了那是少女时期的偶尔叛逆。
至于姓氏,自是取自父亲的姓氏,白拂依。只是父亲离开后,她便丢了姓氏,往后不论谁问她,她都称自己“拂依”。不依父姓,也不循母姓。
拂依绘完几张插画,墙上的时针已经转到一点那里。
晚饭又省了。
她伸了个懒腰,准备洗漱后上床,玩会儿手机就顺着身体本能的倦意睡觉。结果身子还没站稳,这困意便是排山倒海汹涌而来,她最后的力气也只是挪到床边,随即沉沉地闭上眼。
梦中很快出现袅袅云雾,有人缓步走来,偏又被雾气遮住,她看不清那人的神情,只约摸瞧见那人身形高大,笔挺而立。
拂依并未有在做梦的自觉,只顺着本能走过去,还未开口,身子忽然就无法动弹。
腰身被什么东西紧密地缠住,她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掰,微一垂头,才瞧见缠住腰身的竟是树的枝丫。
许是天生不大排斥,亦或在梦里,并没几分惊惧,只迷茫多些。甚至,觉得有些奇异。
对面看不清面目之人伸出一只手,一只人类干净白皙的手,抚向她的脸颊。
“拂依……”他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来人指尖冰凉,未有一丝温度。
拂依怔怔地凝着他,她只想看清他的脸。尤其那一声唤,明明声音平常,偏似听过千万遍,激惹得她的灵魂都在发颤。
“我还是吓到你。”来人望着女孩呆滞的目光,双手同时抽回。一面褪去那一片朦胧,整个人完整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
搁在腰间的枝丫消失不见,拂依看清眼前人,是个面容精致的男人。身姿笔挺,气质板正。
他身上是浅蓝色的衬衣,里面是白色的内搭,下身搭配黑色运动长裤,再配上小白鞋。看起来,也不过长她几岁。
拂依抑制住花痴的本能,偏过头,一双眼圆滚滚地瞧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叫拂依?”
“抱歉,十年前我来过,这名字,便是我为你所取。”“十年前?”拂依惊异地望着他,忽然额头隐有凉意,有画面在眼前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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