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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大大,半夜去别人房间,是不是不太好?”小五弱弱地问。

“你说得对。”傅笙翻身从茶几上摸了个洗好的小番茄,又窝回原来那个位置,舒舒服服地眯起眼睛。

小五:“......”

“我真是搞不懂了,你这小脑瓜到底在担心什么呢?向晚是绿茶了点,她连信息素都是茶味的,但是那又怎样呢?众所周知我们都是Omega。”

向晚从冰箱里端出两杯酸奶,挨着傅笙坐下,电视上广告正好结束,铿锵曲折的片头曲里,浓墨重彩的画卷徐徐展开。

“嘘——别说话,好戏开场了。”

傅笙让小五噤声,自己也悄悄坐直了些,她在紧张。

这种心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傅笙身上了,她对自己的演技很自信,但这部剧的成绩不仅仅和傅笙的演技挂钩。

这是傅笙穿来的第一部戏,也是原主的执念。

书里原身被塑造成了个为了火宁肯走歪门邪道,又偏偏是个能力拉胯只知道怨恨他人的废物,但傅笙却不相信这样的角色。

一个角色不能让读者或者观众相信,一定是塑造她的人出了问题,而不是角色本身的问题。傅笙一直记得穿过来的那一瞬间,穿透时空传递到她身上的那股几乎压垮了傅笙的绝望,和手心里刀割一样的伤痕。

即使这么痛,原身还是死死地握住那张房卡,没有踏进房门一步。

她终于等来了傅笙,那傅笙一定不能让她失望。

剧开始了。

一片欢天喜地的红色里,长公主十里红妆下嫁给了当朝宰相那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小儿子。

旌旗盛,长天阔。

福柔长公主和驸马牵着红绸子,一步一步拾阶而上,踏入了崭新的公主府。厚重的朱漆大门在两人身后合拢,鎏金门环锒铛作响,把祝喜声声鞭炮阵阵悉数挡在了外面。

这个镜头里,长公主一直未曾露出真容,也不曾展现出任何小女儿依恋的姿态。

国逢大喜,大赦天下。

镜头缓缓变色,红色一点一点褪去,京城官道上百姓穿梭,各色买卖吆喝里,树叶转黄飘零,转眼光秃秃一片。

一场大雪之后,白茫茫一片。

一个扎着冲天辫的红棉袄小娃娃蹦蹦跳跳出来,捡了片爆竹燃爆过后散落在地上的红纸,放在手心里歪着脑袋打量。北风呼啸而过,红纸从手心里飘起,打着旋在空中盘旋,不知何时院里的那株老树已经抽出新芽。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壁残垣......”*

咿咿呀呀的唱词远远地从街角飘来,小孩懵懂地抬头,看见焦急的人影闪过,手里挥舞着红底黑字的戏票。

方巧荷唱/红了,眼下是天子脚下最炙手可热的名角儿。

春末夏至,烈日烘烤着大地,最后一丝杨絮被热风吹散,老街深院里又传出叫骂,咣当一声大门禁闭,转眼间过了气的方巧荷连人带她的破包袱,被人一起扔了出来。

这个夏天京城里出了件大事,长公主的驸马死了。

公主府大门外挑上白灯笼,白绸子蒙上正中高悬的牌匾,从来宾客盈门的花厅,从来没这般冷清过。

长公主搬回了宫里,躲进一方深院子,熏了佛像,日日在佛前诵经。

人们说,长公主爱惨了那位驸马爷。

成婚时兴师动众,丧偶时也满城皆知,说书人嘴里都是新编的贞洁烈妇的故事,避了讳也知道说的是当今皇上唯一的胞妹。

方巧荷拄着跟破木头在街上游荡,旁边说书摊子围满了人,他们只要扭头看一眼就会发现,那是他们几个月前疯狂追捧的巧仙儿。

方巧荷恍惚间,汗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前路模模糊糊,她嘴里低声吟唱着:“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

转角撞上个嘴里嘀嘀咕咕的乐师,机缘巧合风水轮转,方巧荷进了宫。

上元节宫宴,皇上要阖家团圆,长公主也不得不从青灯古佛出出来,坐在大殿上跟众人宴饮,眼中古井无波。

丝竹声起,披着斗篷的方巧荷在一众舞姬的簇拥中踏上皑皑白雪,纤巧的足踝上系着红丝绳穿着的小铃铛,步步生莲。

眼波流转,一抹飞扬的红痕直指人心,一颦一笑间素手捏诀,身段眼神无一不绝色。

一曲终了,雪肤乌发纠缠,斜飞的眼神张扬恣肆,挑逗一般看向满堂的贵人。

镜头一转,定格在长公主福柔的身上。

她广袖下的手指扣紧座椅扶手,眼神里绽放着名为惊艳的光,良好的教养压抑不住蓬勃的情绪,微微前倾的身躯泄露了她心底的慌乱。

长公主在看方巧荷。

片尾曲骤然响起,原来今日份的两集竟然到此为止。

过了片刻,向晚把手里一口没动的酸奶搁回到茶几上,她喉头颤动,模糊的声音在唇舌间徘徊。

“姐姐,你要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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