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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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哪有那么巧，他就正好被他其中一个结婚对象的工作单位给录取了。

灯光下，映出两人亲昵的姿态，李苍就那么轻轻拥着他，抱的很轻，生怕用力点他就会碎了，是那样的患得患失。

楚瑜是头一次被人如此视若珍宝的对待。

犹豫了一小会，他还是用力推开了他，耳根微红，不怎么自然的说道：“我要睡了。”

楚瑜瞥开眸子，不敢去正视他。

他实在太心虚了，他对不起李苍的这份深情。

“嗯，你睡吧。”李苍摸了摸他的头，随后转身离开，背影有些落寞。

楚瑜很庆幸，晚上李苍并没有回房，而是睡在了客厅，他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沉沉睡去。

……

钱来山上有一座山神庙。

山神庙破败无比，一张已经腐烂的木桌上，供着一尊泥塑像。

中年男子跪在泥像前苦苦哀求：“连续两年颗粒无收，今年收成再不好，家里孩子就要饿死了，求求山神大人救救我们村子吧！”

中年男子离开后，泥像上发出一道灵光，泥像化作了一男一女，他们头上长着长长的羊角，正是当地的山神化身。

他们去求来了狡，狡出现在哪里，哪里便会大丰收，于是钱来村这年硕果累累。

第二年，村里流感横行，村子封闭，许多感染了流感的村民因为得不到救治，高烧不退，奄奄一息。

“求求山神救救我们村子吧！”

于是两位山神用自己的角，与肥遗大人交换了血，村里人服下后，果真痊愈。

又是一年，山中大旱，果蔬收成不好。

“求山神降雨！”

于是山神夫妻两，在雨师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总算求得雨师一次降雨。

又一年过去，村中逐渐富饶起来。

两位山神诞下了子嗣，是两只小羬羊，小羬羊还小，法力不足，只能勉强维持羊形。

一位妇女跪在泥像前，哀求道：“求求山神让我怀上子嗣。”

鹿蜀之毛，佩之宜子孙。于是山神夫妻两，又用自身血肉，去与鹿蜀交换了皮毛。

在那位妇女再次来到山神庙祈福时，山神将皮毛偷偷藏在了妇女身上。

妇女离开后，小羬羊啪叽啪叽的从泥像后面跑出来，他们满脸茫然，十分不解，“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满足他们的愿望？”

它的山神妈妈现形，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对它说：“因为这座钱来山，是我们的责任，等爸爸妈妈不在了，要替我们守护好这座山，知道吗？”

彼时的小羬羊还什么都不懂，他又问：“那妈妈又为什么要用自己血肉交换鹿蜀的毛发，太不划算了，偷偷拔几根不行吗？”

“山怪有山怪的规矩，我们的油脂能够使人容颜不老，你们鹿蜀阿姨最喜欢了。”

谁也没发现，说这话时，那妇女已经去而复返，偷偷躲在门外面。

妇女震惊的带着这个好消息离开。

于是没多久，整个村子的人，都拿着武器，围住了小小的山神庙。

钱来村已经富裕起来，山神庙却始终还是那个破败的山神庙，山神泥像甚至都已经掉色到看不清原形。

这些年来为了满足村民的愿望，两位山神付出了太多，力量也被消减了太多，村民们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抓住了他们，连同他们的孩子一起。

小羬羊瑟瑟发抖的蹲在笼子里，它不懂，为何之前还对着他们毕恭毕敬的村民，此刻会变的如此可怕。

那之前求子的中年妇女满脸贪婪的说道：“我都听到了，她说他们的油脂能够使人容颜不老！”

从古至今，即便那坐上至尊之位的皇者，都在追求长生不老，更何况普通百姓？

不老的诱惑就在眼前，又有几个人能够抵抗的住？

梦境的最后一幕，是两只小羬羊，被钱来村抽了百年油脂后，瘦弱到皮包骨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

它们的身体虽已死去，它们的冤魂却仍旧残留世间，想向那些贪婪的人类要一个说法。

……

楚瑜头痛欲裂的睁开双眼，梦中的一切都是那么可怕，令人胆寒。

他无法想象，两只小羬羊是如何在那暗无天日的笼子里度过百年的，每月还要承受抽油脂之痛，简直生不如死。

“小鱼，你醒了。”李苍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

“那两瓶羊油呢？”楚瑜愣愣的问。

李苍没说话。

楚瑜穿起拖鞋，连忙朝浴室走去，他迫不及待的打开洗漱台上的两罐羊油，竹罐里的羊油已经空了……

两只小羬羊，耗尽全部的力量，入了他的梦，只为求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