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初的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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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梦脸上是对存熠的鄙夷：“我就说这破公司既然能做出来偷歌抄袭欺骗大众一事，被揭露了还死不承认，就充分说明里面的人品德不行。”她嫌弃地从上到下打量了孙效：“啧啧啧，一丘之貉。”

孙效：“！！！”

他正要说什么，就见到扶梦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后。

这女人又道：“我就说呢，又来一个品德败坏的。还真是扎堆了。”

孙效懵逼扭头，看见了不远处的仲源。

孙效：“……”

真巧，跟顶流一起被骂了。

仲源也瞧见了扶梦，他一瞬间就阴了脸。

赵林还没注意到，随口问：“怎么了？”

再一转，扶梦就落入了他的视线范围。

赵林：“……”

不必解释了，他知道了。

仲源昨夜回去就发了好大一阵脾气，赵林觉得，他跟之前变化很大，再也不是那个腼腆温和的少年。

李制片跟谷岚不和，但生意人，就算里子破掉了，面子也得挂上，倒是很难得会直接奚落仲源。

赵林搞不懂扶梦是什么时候跟李制片勾搭上的，还让人给她出头，也不知许诺了什么好处。

结果昨晚刚顺着仲源骂完扶梦，这一早就在酒店又见到了。

也是，参加晚宴的人要么在这里，要么在另一个五星级酒店，50%的概率会撞上。

孙效远远地跟赵林招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扶梦继续作不耐烦状：“喂喂喂，秋蝶的东西给我。”

孙效转了回来，他哀求：“你总得让我见见我的艺人吧？我也很担心她的。”

扶梦：“我觉得她不想见你。”

孙效：“……是误会，她对工作不满。”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小心观察着扶梦。

扶梦表现得并不感兴趣：“只要能让存熠的人堵心，我管你是因为什么呢？”

孙效叫屈：“得罪你的人又不是我！”

心下他却安定了一些。

看来，应该不是扶梦。

就是不清楚秋蝶有没有把昨日的整件事情都告知这个人。

真失策，要早知道会像今日这样，他昨天就不该临时答应刘董。

孙效很想立刻见到秋蝶，这小姑娘好哄，说两句话也就过去了。

但看扶梦的样子，明显是不愿意交人的。

也罢，反正早晚要见，到时候多说几句就是了。

孙效这般想着，于是也就没有坚持，把带来的秋蝶那包递给了扶梦。

“还请扶梦老师帮我多照顾下我的艺人。”他赔着笑脸。

扶梦接过，翻开找了下，看到了手机和身份证。

她微微眯了眼睛，瞥见褶皱里藏着的窃听器。

下一瞬，扶梦抬起头，看向孙效。

她笑道：“那是自然。”

说完这话，她就起身离开了。

孙效看着扶梦的背影，抚着胸口缓气。

卧槽她刚才那一眼真的好吓人！

·

扶梦把东西给秋蝶，小姑娘感激涕零。

初心拿着她身份证去订票了，顺便把她跟扶梦的飞机票一起改签。

秋蝶张口要说话的时候，扶梦阻挡了她。

秋蝶：“？？？”

扶梦伸手，把包拿了过来，又扯开那一处褶皱，让秋蝶看。

秋蝶捂嘴震惊：“！！！”

扶梦把包扔到了桌子上，然后道：“秋蝶啊，我刚才见你经纪人了。”

秋蝶在扶梦的眼神示意下回答：“是、是啊，谢谢扶梦姐姐。他没为难你吧？”

扶梦一挥手，满不在意的语气：“就他那怂逼样子，能为难得了谁？不是我说，存熠的经纪人和部分艺人，那真的是太垃圾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秋蝶无声地笑了笑。

扶梦继续表演：“我问你怎么了，你也不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绝对是被存熠的人欺负了！今天一看那经纪人，贼眉鼠眼脑子有病的，我就明白，啧，我猜得一点都没错！”

窃听器另一端的孙效：……

妈的，我怀疑她在骂我！而且我有了证据！

我要黑她！

艹！

可是我没立场并且很可能被反扒一顿。

淦！哦！

扶梦和秋蝶一唱一和地，在另一端开骂孙效。

初心过来的时候一脸惊讶，稍后在扶梦打字示意下，知道了细节。

于是她也加入了这个活动。

最后的结局是，初心愤怒地道：“你这经纪人太王八蛋了！谁知道他有没有在你东西里下毒！除了身份证和手机，其他的咱们都不要了！”

然后她把包扔到地上，奋力地踩了一通。

被骂了很久的孙效一抹脸，欲哭无泪。

我到底是图了个啥？

·

秋蝶是一个挺单纯的小姑娘，她年纪小，今年也不过是19岁，还是刚过了半个月的生日。

就像初心说的那样，前不久刚播的一个古装剧里面，她演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公主，很受大家的喜爱。

之前也演过几个讨喜的角色，目前来说，知名度还是有一些的。

扶梦帮了她以后，小姑娘就特别感激，又觉得扶梦人很好，她天然乐意跟扶梦在一起待着。

回到B市的当天晚上，秋蝶就给扶梦来了个电话，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扶梦说了。

跟扶梦猜测得没有错，确实是潜规则一类。

但并不是秋蝶自愿的，她也不像是圈子里的某些人，为了获得某个角色资源从而讨好别人。

她的经纪人孙效，昨天在活动结束后，把她带到了那个酒店，说是要认识下一部戏的投资人。

应酬这种事情很正常，秋蝶以前也参加过。

拍戏的时候，导演还会带着他们这些演员，去跟资方过来的人一起吃饭喝酒。

但秋蝶没有想到的是，见到的这位刘董居然对她动手动脚。

而且孙效递给她的那杯水里面有东西。

大概是没有想到秋蝶会跑出来，没有人在外面守着。

扶梦如果没有上去的话，秋蝶可能真的要糟。

这事情说起来很简单，但给秋蝶带来的伤害却是巨大的。

她哭着：“我不知道要给谁说，也不知道能够给谁说，梦梦姐姐，我不想再见经纪人了，也不想再去存熠……”

扶梦安慰了她两句，问：“你要解约吗？还是换经纪人？”

秋蝶愣愣地：“我在存熠签了10年……”

解约是一件难事，要赔的违约金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可好像其他人也是这样的。”

秋蝶想起来那个刘董在骂自己的时候，有提到过存熠的其他几位明星，说这些人都是出来卖的。

秋蝶是单纯，但她并不蠢。

她知道娱乐圈乱，之前拍戏的时候也见过有人跟某个投资人过夜。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还是经纪人做的。

孙效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知道秋蝶的个性，也明白这个小姑娘很好控制。

事情一旦发生了，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怎样，他都能确保秋蝶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年纪小，家境普通，背后没有靠山。

存熠有很多这样的人，也有很多这样的“秋蝶”。

孙效之前干过这样的事情，他手里不只是秋蝶一个艺人。

存熠里做这种事情的经纪人也多了去了，区别就在于艺人是自愿还是非自愿，又或者是主动被动。

目的也不一定就是为了艺人的某个资源，还有的是出于为存熠公司的考虑。

比如说存熠接下来的一项目，需要某个老板的支持。

再比如，林家需要维持某段关系。

扶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把心里的那丝疑惑先放下，跟秋蝶说道：“我大概知道要怎么做了。你先不要跟孙效闹掰，他刚吃了亏，不敢拿你怎样，你态度坚定些就可以了。”

秋蝶：“嗯嗯嗯！”

扶梦：“你有助理吗？”

秋蝶：“有一个。”

扶梦：“你的人吗？”

秋蝶：“不是……孙效给的。”

扶梦：“那我把我助理给你，你没见过，叫宋柏。”

孙效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再对秋蝶做什么，但也未必。

宋柏过去的话，起码能保证在两人争执的时刻，他护着秋蝶的安全。

秋蝶连这个人的情况问都没问，一口应下：“好！”

扶梦又给秋蝶交代了一些事情，两个人这才挂了电话。

那边，秋蝶只觉得自己找到了主心骨，对扶梦很是依赖，放松了许多。

今夜也能安静睡觉了。

而扶梦则并非如此。

她眼睛里翻涌着深沉，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心思飘得很远。

扶梦突然想起来了上一世的一个新闻。

因为闹得很大，主角名气太盛，就连正在跟林雪宁争执的她，都对此事有着些许了解。

——影后潇浅自杀。

存熠一姐，在娱乐圈打拼多年，如今站上了超一线地位的影后，在事业最盛的时刻自杀了。

虽然黑料缠身营销满天，但潇浅的国民度真的很高。

她拿过不少的奖项，说是影后也确实有演技，票房很高。

有人说潇浅出道以来有那么多的好资源，都是她一路睡过去的。

有些是空穴来风瞎编的，有些则是有实锤照片和视频。

扶梦看到过，但那时候她并没有在意，也不喜欢去谈论这些东西。

“所以潇浅的死，真的是自杀吗？”扶梦怀疑着。

她从窗边走了回来，在室内踱步。

“存熠如果一直有这样的潜规则，经纪人就跟拉皮条的似的，潇浅会被放过吗？”

潇浅很美，是符合主流审美的那种极致，她一开始其实是作为模特出道的，后来才转了演员。

据说当年就是经纪人一看到她，惊为天人，立刻就签了她。

“不，他们肯定不会放过。”

扶梦也看过潇浅演的一些电影和电视剧，早期演技还不好，当时很多人都说她是花瓶，后来逐渐练上去了，遇到好的导演就能出一些好的片子，倒是有几部经典的角色。

而且。

扶梦搜索了一下潇浅的名字，看到了她近期的照片。

“应该是7月份出的事情，离现在没有几天了。”

照片上面这个女人依旧明艳如昔，眼里面是自信骄傲和野心。

“这样的人真的会选择自杀吗？”

扶梦搜到的是潇浅的一个后援会粉丝微博，这一条内容在讲，潇浅刚刚拿下了一个蓝血奢侈品牌的全球代言人。

粉丝们兴高采烈，正在做抽奖转发微博。

参与人数很多。

扶梦嘴角勾起：“她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