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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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高兴起来：”哈哈哈我没死哈哈哈哈哈鹅鹅鹅嗝——”游殊：……

这人，这得有多迷糊的人才能这样啊，要不是今天遇到他们，这人是不是真得在床上睡到寿终正寝啊，那可太冤枉了。

那鬼高兴完了，忽然又发愁：“可是我怎么回自己的身体去啊？”

游殊见他犯难，用眼神瞥瞥身旁的青年。

青年死鱼眼回看：“干什么。”

游殊道：“他不知道怎么回去，你不是那什么主任吗，帮帮他呗。”

青年却义正辞严：“活人的事儿不归我管。”

游殊好奇道：“你们那个部门，既管鬼魂的事儿，也管轮回的事儿，还有生死簿在手，你又是他们的老大，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阎王？”

青年：……

青年一脸鄙夷：“你看我像吗？”

游殊摇摇头：“我看着不像。”

青年这倒是有点奇了：“据你们人类的传说，这不就是阎王管理的事情吗，你从哪儿看出不像的，你见过啊。”

游殊老实道：“无论从哪个传说，哪本古籍，又或者哪个杜撰，阎王都是勤奋理事的形象，至少，对于自己职能范围内的事情，那是兢兢业业的，你么——”

言下之意，你一年旷工12个月，怎么看都不是阎王。

青年：……

青年有些不爽，但游殊说的是事实，他也无从反驳。

有些气闷道：“记好了，我叫殷爻。”

游殊在脑中搜索了一圈，没有发现有关这个名字的任何古老记载，甚至连只字片语都不曾有过。

似是看出了游殊的想法，殷爻傲然道：“人类的历史才多长，能记下多少东西，况且人类大多是纯粹的功利主义者，只会祭祀歌颂那些与己有利的神祇，那些无甚利益关联的，从不虚应故事。”

这点游殊倒是不想反驳，譬如人类拜财神，拜文曲星，拜送子娘娘，山里的拜山神，海边的拜妈祖，过年拜灶神，结义拜关公，的确是纯粹的立即主义，但他也没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诸天神佛那么多，哪能一一拜得过来，若单以忠诚论成就，那一辈子只信奉的上帝的子民，岂不应该凭借衷心和虔诚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子民，但事实又并非如此，不是吗？

游殊把自己的想法藏在心底，面上虚心求教道：“那请问您是？”

殷爻桀骜地扯了扯嘴角：“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你们人类的记载里，称呼我为阴天子。”

游殊挑了挑眉，现有古籍资料多认为阴天子是杜撰出来的神祇，其实历史上并没有这个人，原来并不是杜撰吗。

游殊好奇：“那阎王呢？在我们人类的认知里，管理地府的一向是阎王爷你知道的吧？”

殷爻耸耸肩：“这件事说来话长。”

游殊一眼就看出来他是犯懒不想说了。

但他又的确是很想知道各种缘由，只得厚着脸皮道：“长话短说呢？”

殷爻瞥了他一眼，游殊以为他会拒绝的，没想到他竟然说了下去：“你知道神祇和神祇是有区别么。”

不等游殊回答，他又自顾自说道：“古神在混沌间孕育而生的时候，运转的是自然之力，是先天尊神，女娲造人后，人类这个种族虽然无法沟通天地，但可以信仰入教，死后修为人格神，这块就集中记载于人类历史中，比如一方的土地神——”

在殷爻的讲述里，古自然神为一个体系如盘古大神，女娲娘娘，这些先天神为自然孕育，也有增补自然之力，大多最终的归宿也是化为自然。

而后天的神则多为有利人间，或大有大功绩之人，死后因信仰之力回馈为神，比如家喻户晓的妈祖、关公，土地神等，这些神大量依托人的信仰存在，在人类与自然的搏斗中庇佑一方生灵，当人类的科技日渐发达，对这些神的需求变少，信仰自然就会减少，到了如今的地球村时代，这些神虽然不至于消亡，但也就像做好了自己的任务一样，得以蛰伏休憩，或者干脆重新进入轮回了。

游殊一脸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阎王他去轮回了？”

殷爻皱眉：“你这是什么反应，你对轮回有什么误解？”

游殊的信仰还是有些崩塌：“我的意思是，神不是不死不灭的吗——”

殷爻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游殊的眼睛：“我觉得你有很多东西没搞清楚，如果你做好决定来街道办工作的话，我会让人给你补习……”

说到这里，他又不满地皱起眉：“其他人也该上上规矩了，连生魂还是死鬼都分不出来。不过现在，让我来告诉你——”

殷爻一字一句道：“对于世间万物来说，轮回是天地这个循环系统里最大的仁慈。”

殷爻：“能够忘却一切，循环往复地重新开始，是多么棒的事情。”

游殊：……

你这向往的神情是怎么回事，明晃晃露着一种小孩子没有得到最感兴趣的那颗糖果所以不依不饶的执念。

殷爻：“你懂了吗？”

游殊：其实没懂。

不过这时候，没懂也不好当面说，只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