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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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殊道：“我听说了老谭的事儿，回来看看。”高晓辉叹气：“老头子两天没出现，实验室也乱糟糟的，听说已经报了警，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我在里头待不住，就出来透透气，这不，正好遇见你了，不过你到后门来干啥？”

游殊道：“这件事待会儿再说，我先去看看。”

后门挨着学校的地方先是一大片水泥地，往左往右都是尚未开发的农田，间或有几栋农民的自建房，再往前去，就是一个烂尾的工地了。

游殊想象着自己是那天的老谭，出了后门，站在这块地方，既不可能走到田里的农民自建房去，也没有沿着小道走到人声鼎沸的大街上，那么还剩下——

游殊眯了眯眼，看向了那片烂尾工地。

这工地在游殊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就在建了，说是要建一家大型综合商城，但是到了游殊大三，这工地的开发商据说破产跑路了，这里就烂尾了。

游殊掀开破烂的油毡布，从几袋水泥中间挤了进去。

里头一片荒凉破败的景象，枯草长得有半人长，到处都是废弃裸露的钢筋和建材，稍微不小心就会受伤，这是连实在没地方住的流浪汉都会嫌弃的恶劣环境，也不知道老谭一个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游殊小心翼翼绕开一地乌糟，把卷边的九分裤裤管放了下来，遮住脚踝部分，他可不想因为意外擦伤不得不去打个破伤风什么的。

再往里走，他就不得不按亮手电筒了，这可视条件太差了。

虽然觉得老谭一个人大概率不会在这种地方待两天，但游殊既然已经进来了，还是仔仔细细找了起来。

他进了烂尾楼内部，里头倒比外面看起来空旷些，楼板都没有架设完全，游殊一抬头就看到二楼的承重梁边露出一片灰扑扑的衣角。

那衣角看着无比眼熟。

作为一个丧偶的老光棍，老谭日常在学生跟前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免不了有些光棍特有的德性，比如几件衣服换着连续穿一礼拜，袜子堆起来才洗。

被女儿唠叨多了，老谭干脆同款式同色系的衣服买了七件，女儿再说的时候，老谭就可以振振有词：我这件是干净的，不信你去我柜子里看！

游殊自然认得出老谭的衣服，着急忙慌就往楼上跑。

只是忙中生乱，脚一滑就往后倒。

游殊心道完了，地上都是交错的砖瓦碎片，这没把老谭救出来，还把自己搭进去了，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可千万给他留出几分钟清醒时间，好让他给120打个电话啊！

就在这时候，一双手从背后拖住了游殊，稳住了他往后倒的趋势。

与此同时，高晓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殊儿你悠着点，哥哥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撞嘿！”

游殊眨眨眼，借着力量站好，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高晓辉：“我刚才看你一个人往这里走，想着天快黑了，我不是不放心么，就跟了过来，怎么样，哥哥这回的英雄救美是不是很及时！”

游殊感激地比了个大拇指：“简直太及时了！”

高晓辉得意仰头，忽然卧槽一声：“哎你看，那不是老谭的衣服嘛！一星期七件，我们实验室都戏称它为大宝天天见。”

游殊点点头：“我刚才就是看到这个，注意力没集中才踩空滑了一跤。”

二人边说边往上走。

刚走到二楼，抬头一看，那瘫坐在地上，后背斜倚在柱子上的人，可不就是警方也遍寻不着的老谭嘛！

只见老谭脸色灰败，眼睛紧闭，两个大男生上来的动静都没有让他睁开眼。

游殊刚想奔过去看看情况，忽然被高晓辉一把抓住了袖子：“等等等等，殊儿啊，怎么看着这么不对劲，老谭别不是，那啥了吧？”

他眼神惊悚，不敢把死字说出口。

游殊安慰道：“不至于吧，我去看看。”

游殊倒是挺笃定的，如果老谭死了，变成了鬼，那他一路走来肯定已经看见了，既然他没有看见老谭的鬼魂，说明老谭还活着，现在这样应该只是晕过去了。

可是游殊刚迈出一步，又被高晓辉用力拽住了。

游殊想说你放手，我去看看，你要是胆小你在这里站着就行。

却见高晓辉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他身后某一处，拽着他的手指还微微打着哆嗦。

游殊猛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