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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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晓辉劝道：“老板，这女鬼太吓人了，我们快走吧。”

老谭却摆摆手，示意不急，又对那女鬼迟疑道：“你是张诗月吧？我以为你已经毕业了。”

那女鬼带着哭腔道：“呵呵，亏你还记得我。”

高晓辉此刻也顾不上害怕了，被吃瓜占据了全部心神，他对游殊使个眼色：怎么回事，听这口气，是老谭的桃花债啊？

游殊摇摇头：我母鸡啊？

老谭和女鬼的对话还在继续。

老谭有些支不住，压了半边身体道高晓辉身上：“当年我竟不知，连你也——所以，是你把我掳来的。”

女鬼凄然道：“你早就该知道有这后果！”

卧槽，什么情况，越说越像那回事儿！

游殊跟高晓辉面面相觑，二脸懵逼，尤其是高晓辉，心里简直是泪流满面，之前说了那种话，现在又亲眼目睹了老谭的秘密，就算不被杀人灭口，回去也铁定没有好果汁吃了，他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毕不了业的心理准备了。

老谭长叹一声：“这么些年我没做过亏心事，心里唯一愧对的就是你们了。”

什么什么？你们？

除了这个莫非还有别人？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老谭，原来竟然是这样的老谭啊？

既然已经毕不了业了，吃一半瓜也是吃，吃整个瓜也是吃，不如吃个够本，这么想着，高晓辉竖起耳朵，听得更起劲了。

那女鬼呵呵一笑，大大的眼睛盯着谭教授的眼，透着怂恿：“伪君子，如果你真的愧疚，怎么不用你自己的命来偿呢？”

老谭只觉头脑一直眩晕，不由自主往一楼看去，生起一种想跳下去的冲动。

一直注意密切关注着动向的游殊立马用脚尖踢踢女鬼垂下来的裙摆，警告道：“学姐，你们说事儿我不管，你老实点说，别使坏，不然你就算是我学姐，我也不能股息你了。”

同时对谭教授道：“老师，你别看她的眼睛，厉鬼是有迷惑人心的本事的。”

被游殊一提醒，谭教授才发觉自己刚刚差点中了女鬼的圈套，被她勾起了愧疚之心，自己想从二楼跳下

二楼虽然不高，但一楼堆满了建材，就他这把老骨头要是一时不察跳下去，焉有命在？

女鬼被游殊点破了图谋，把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收，黑气又从脚底弥漫到头。

她阴恻恻地看着游殊道：“你救他？你知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

游殊叹了口气：“学姐，我不管你和老师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我不能放任你害人性命。”

女鬼挣不开束缚着自己的光束，简直要气死了，对游殊尖叫：“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谭教授这时候深深吸了一口气，拒绝了高晓辉的搀扶，挨着墙面，又慢慢坐了下来。

“让我来说吧，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八年前，谭教授曾经带过一个研究生，叫秦峰。

秦峰是从大山里一路靠自己考到大城市里的孩子，他父母早逝，奶奶常年卧病在床，只靠着政府救济和爷爷打零工的微薄工资将他供入大学。

读了大学，他也一直特别努力，尤其是他性格也好，并不像小地方出来的孩子那样，那么自卑，要么过于自亢，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他。

很快到了大四上半学期，秦峰原来的想法是尽快毕业，找份工作，也让辛劳了一辈子的爷爷奶奶早一天过上安稳的生活，不必一大把年纪了还为这唯一的孙子担忧。

但当时谭教授看中了秦峰，极力劝说他读自己的研究生，秦峰一开始有点犹豫，但最终被说服了，也顺利通过了笔试和面试，成了老谭手下一员。

八年前，老谭还不像现在这样温和，他以严厉著称，虽然从不克扣学生的薪水，但对课业却极为严格。

秦峰入学那年，老谭机缘巧合下接了一个国外学校的联合办学项目，需要常驻国外三年。

当时跟老谭这样情况的硕导也不是没有，人在国外，遥控指挥国内的实验室，为了实现一个idea，顾不上学生的实际困难，也无法当面指导，只能各种催实验结果。

秦峰能从一个无父无母的山村少年，成为海陵大的研究生，性格里必然是有其执拗的一面的，秦峰那时候正被一个源代码的算法所困扰，但老谭忙于其他工作，并没有关注他的情绪问题，因为他已经给了具体的步骤，只需要跟着步骤做输入输出，能完成需要的结果就一切ok了，其他的学生也是这么做的。

但秦峰却非要自己弄懂，所有人都能交出结果的时候就他没有办法拿出来，被老严厉批评了。

老谭以为秦峰读了研就自以为万事大吉，加上其他人告歪状，觉得秦峰压根在学业上不上心，就警告他如果他再以这样的态度治学，那他是不会给他毕业的。

每个理工科学子的科研生涯都会有一段惨痛而又阴郁的经历，有的人心大，过去就过去了，但秦峰却郁结在胸，始终无法抒怀，加上临近毕业，发刊压力大，有一天去天台吹风，恍恍惚惚就从七楼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