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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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极大的疑问，游殊问殷爻：“主任，你说生?死簿有没有可能把一个人的死亡时间弄错，比如该明天死的，却不小心弄成今天死了这样。”

殷爻道：“有句话你应该听过，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

游殊点点头：“这话我听过，你的意思是，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了？”

殷爻想了想，问他：“你觉得灵魂是什么？”

这是临场抽查？

结合这段时间的工作经验和对古籍资料的阅读，游殊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理解：“我认为，灵魂应该算是一种能量吧。”

不等?殷爻回答，游殊又道：“当然，灵魂这种能量和我们一般意义上认为的热能核能这种能量不同，它的构成和表现形式要比那复杂多了，不过究其本质，一个人的灵魂就是使他的身体活动起来的能量吧。”

殷爻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么说吧，生?死簿上出现的一个人的生?卒年，只?是对某一类灵魂轨迹的记录，推演和核算，而一个人究竟能活多久，其实并不由?生?死簿来定?。”

游殊多聪明啊，立刻反应过来了：“我明白了，生?死簿就类似一个大型处理中枢，背靠着古往今来的各种生?物?的生?存和死亡大数据样本，从古至今，虽然不会?有哪一种生?物?的灵魂的构成完全一样，有各种各样的活法和死法，但是正由?于这个样本量足够大，时间足够长，所以生?死簿的记载和推演会?达到一个精确到吓人的程度，所以二十四?小时的误差，不会?是正常现象。”

殷爻给了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看来这临场抽查是合格了。

游殊擦了把汗。

殷爻补充道：“所以你应该能理解，生?死簿实际不决定?人的生?死，生?死由?个体的灵魂强度决定?，生?死簿只?是在一轮轮的回环中提前显示了这个结果。”

游殊道：“其实这也好理解，如果人一生?的轨迹都由?生?死簿决定?，那上进?和堕落还有什么区别呢，正因为生?死簿无法决定?，所以努力才有存在的意义，对吧。”

游殊挠头，举起手?机道：“那问题就来了，生?死簿上记载的李老?爷子的卒日为什么会?和他实际死亡的日期相差一天呢，难道这一天的时候，李老?爷子灵魂里让他作为活人的那一部分构成，忽然变弱了吗？”

殷爻道：“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更大的可能是，他被人偷去了一天的寿命。”

殷爻抬手?，游殊只?觉得眼里一阵清明，好像被冷泉洗涤过整个大脑，冗秽尽去，当他再低头的时候，就发现显示李老?爷子生?卒年的界面里，属于日期的那一天，后面又模模糊糊显示出了-1的字样，颜色鲜红，表示数据错误，需要调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游殊惊讶道：“李老?爷子真的被人偷了一天啊到底是谁这么神通广大，竟然可以瞒过生?死簿的显示系统！”

殷爻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能改动生?死簿并瞒天过海的，只?有一样东西。”

“判官笔？”游殊虽然用了疑问句，但心里已?经十分确定?，并且脑中立马闪过一件事?。

“主任，你还记不记得吴师傅，就是我们的公交车队长，他也是好端端少了十年寿命，之前我们以为是孤立事?件，就没有深入挖掘下去，但是和李老?爷子的这件事?结合起来看，我觉得一定?有人得到了判官笔，并且有意识地在使用他偷取别人的寿命！”

“这贼人太可恶了，”游殊跳脚，“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个偷几年，那个偷几天，看起来不大，积年累月下来，得是多长一笔寿数啊，他自己千年王八万年龟地活着，那些被偷走寿命的人多无辜呢！”

殷爻淡淡点头，眼含嘲讽：“是得好好查查了。”

他俩讲话也没避着人，就这么生?死簿判官笔说得大咧咧的，李老?板在一边却听得心惊肉跳的，这二位的来头恐怕比他想的还要……哎，他一升斗小民，不敢想不敢想。

并且暗暗叮嘱自己，一定?要约束好了下属，决不能让他们大嘴巴出去说一句话。

工地上桌椅板凳齐全，游殊干脆寻了个椅子把殷爻下去坐好，自己也拖了个板凳坐下。

李老?板不知?道游殊他们在等?什么，也不敢问，只?得自己也把自己安顿到好，陪着等?。

过了大约半小时，水行舟那边的电话过来了，游殊一接起来，水行舟的大嗓门就响彻山头，包含着委屈和怒意：“殊儿，我用你给我那个程序查了，你知?道有多少人被偷了寿？从二十年前就陆陆续续有了，一共有二百二十八人！多的十年，少的一个时辰、几分钟！靠，要是让老?子知?道谁竟然在老?子的眼皮底下弄的这个鬼，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游殊没来之前，生?死簿的案头整理工作主要是水行舟在做，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是从二十年前一直至今都在出的纰漏，水行舟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还得游殊提醒他查，这事?儿如果要追究起来，水行舟这个第一责任人是妥妥跑不了的，所以他一收到游殊的消息，就气炸了，等?结果出来，不仅是气了，还是又气又怕，要不是他还算坚强，眼泪水都差点包不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