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只柴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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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健，他们走了吗？”羽生阿姨走出来，替羽生葵擦头发。

“走了啊。”羽生健吾靠着沙发抱着手机打游戏。

“嗨呀，我还留了一点咖喱想让他们带回家的，没走远的话，阿健帮忙送过去吧？”羽生阿姨有点为难，“有点晚了，让阳菜和薰去也不太好……”

“没事，我去吧，他们刚走没多久，应该没走远。”羽生健吾把手机放衣兜里，站起身去厨房找他妈妈打包好的两份咖喱，然后拿上钥匙跑出门。

“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

如何能再让戴里克·安德森现身呢？

八岐太一心不在焉地走着。与荒木焰起冲突那晚，他的确是见到了戴里克，而且那个人还让他的异能力突然消失，导致他虽然在能使用异能力的那一刻化出蛇皮包裹住自己，但还是被荒木焰的火所烧伤。

那么那之后，他去哪了？荒木焰当时是见到他了吧？那为什么他又能什么事都没有回到家？

他踢着路上的石子，一个人从他身边跑过，他敏锐的嗅觉闻到了随着那个人跑过而飘来的咖喱的味道。

八岐太一瞳孔变成一条直线，手臂上飞出的蛇迅速牵绊住那个人，那个人应声倒地。

羽生健吾护着怀里的两盒咖喱，爬起来，突然有人抓他的后领将他往墙上一甩，他后脑磕在墙上，吃疼皱着眉头。

“……”

八岐太一的右手撑住墙，然后左手夺走羽生健吾手上的咖喱，扔到地上，用力一踩，羽生健吾听到装着咖喱的保鲜盒破开的声音。

虽然不及眼前的学长身高高，八岐太一周围的低气压却让羽生健吾有一个瞬间冒起了鸡皮疙瘩，羽生健吾看到他身后隐隐约约有一个巨大的蛇的头，眼睛盯着自己，吐着信子。于是他僵硬地笑了笑，说：“这不是小八学弟吗？有什么事吗？”

“死吧。”八岐太一说。

这样，戴里克一定会出现吧。

***

“你说什么？”荒木焰一脸难以置信。

“我说阿健有危险！！我之前不是说过我的异能力有可能是预知？？”椎名萤拽着荒木焰的衣服角，站在公交车的后门急得跺脚。刚发车没多久她的脑海里就一闪而过了羽生健吾和一条白蛇的画面，鉴于之前有过太多次相同的情况，她已经确信自己的异能力是预知未来的情况了。

“原来是真的吗？？”荒木焰有些震惊，他以为她那时候说的只是为了安抚他，而且他知道她不是会随意捉弄别人的人，现在也真的是在急得跺脚（突然被踩了一脚也不敢乱动）。

到站停下之后，她松开他夹着制服包立马飞奔起来，荒木焰跟在她后面跑着，因为太急所以她跑的时候好像没注意到裙摆摆动的幅度有点大，荒木焰想提醒她，但是她跑得实在太快了，他只好把视线挪回正前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到了羽生健吾家附近，她停下来粗喘气，看见这里有一坨奇怪的东西，她走过去看，是用布包着的两个饭盒，但是已经被踩烂了，里面的东西撒了出来，她看出来是咖喱。

“焰！你快点感知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异能力者！”她急得围着这坨咖喱团团转。

“好。”荒木焰深呼吸了两下，平复下来，闭上眼，感知这附近的异能力波动情况，他睁开眼，说，“是八岐太一。”

“具体位置可以知道吗？”

“不行，因为这附近全是他的异能力。”

椎名萤走着走着，突然脑海里又闪过什么，她没看清，又闪了一个东西，她这下看清了，问：“这附近有在修路吗？”

红色的雪糕筒和警戒线，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这两样东西，上面爬满了白蛇。

“是有。”荒木焰对自己好朋友家这附近还是比较熟悉的，他带着椎名萤向那个地方跑，终于找到了那两个人。

雪糕筒与警戒线上的蛇全抬起头盯着荒木焰和椎名萤，八岐太一背对着他们，羽生健吾被一条巨蟒缠着无法动弹，双脚腾空，看起来非常难受。

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八岐太一缓缓转过头，见到是椎名萤和荒木焰。

“你说，戴里克什么时候会来呢？”他抬起手，朝着空气一抓，缠着羽生健吾的巨蟒更紧了，羽生健吾咬着牙，“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是做梦吧……但是焰你们快走！！”

荒木焰上前，椎名萤抓住了他的手臂，摇摇头，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她把手机塞荒木焰的手里，自己上前了几步，蛇纷纷警惕地盯着她。

“小八，你要找的人阿健他不认识，所以……”

八岐太一瞬移到椎名萤面前，右手抓住她的左手，他低头凑近她的脸，椎名萤看见他的眼睛变成了金色，脸上还有若影若现泛着银光的鳞片，手上传来阵阵凉意，虽说这是异能力，但这凉意让她以为眼前的人真的是冷血动物。

“不认识……又如何？我只要那个人出现，然后我会亲手杀了他。”

椎名萤感觉到身后又传来一阵热浪，她知道是荒木焰，还有一些小蛇被灼烧发出“嘶嘶”的声音。

“焰，不要动。”她看到羽生健吾被蛇捆得呼吸困难，脸在涨红，她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解救下阿健而不是让荒木焰和八岐太一打起来。

“我现在让人去找他，所以你把阿健放下来。”

“我要是不呢？”八岐太一冷笑。

“那我会后悔那天救了你。”椎名萤盯着他的眼睛，“那我会后悔那天救了你。”

椎名萤盯着他的眼睛，八岐太一明显慌了。椎名萤感觉到被他握住的手更紧了，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力度，椎名萤只能忍耐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干脆眼睛瞥到别处。

八岐家族，从很久以前起所拥有的异能力就与蛇相关，一开始蛇被认为是不祥之兆，因此八岐家族遭遇了迫害，但由于老一辈们一心向善，多年后才让人们对他们改观。他们信奉蛇为八岐家族的神，但这是用以警示族人不要如蛇一般做人做事。但是到了八岐太一这一辈，蛇也仅仅只是他们童年记忆中的睡前故事。

八岐太一小时候当然从父亲那里听过《少女与蛇》的故事：“有善女，田间逢一蛇，觉其伤，乃拾之入怀，以己之体疗之。蛇大惊，乃苏，以其本能故，以利齿啮女，竟杀之。”讲述一位美丽善良的少女在田间遇到了受伤失去意识的蛇，因害怕村里的人伤害它而将它放在衣内躲藏打算为其治疗，不料蛇醒来后，将少女咬伤，少女也因此而死的故事。

“真的……会后悔吗……？”

他记不太清后半段了，少女临死前究竟有没有后悔救那条蛇？

“可我……必须杀死他啊……”

椎名萤不知道他的这个“他”指的是戴里克还是阿健。羽生健吾在那边挣扎着，蛇越缠越紧，他不停地对荒木焰和椎名萤做“危险，别过来”“快跑”的嘴型，看起来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小八。”她低头看见他手臂钻出的蛇，爬上自己的手臂，十分冰冷，“你……”

那条蛇对着椎名萤的手臂张开嘴，荒木焰箭步上来一手推开八岐太一，另一只手抓住那条蛇，蛇瞬间被火燃烧起来，挣扎了一会，荒木焰松开手，黑色的灰落在地上，他向前一步，把椎名萤护在身后。

“焰，他情绪不是很稳定。”

刚刚被推开的八岐太一蹲在地上，抱着头，手指插进发间，紧抓自己的头发，一直在碎碎念着，在这周围的蛇都因为他而躁动着。

“只能让阿健多忍耐一会了。”他虽然急着想要把羽生健吾救下来，但是身后还站着一个手无寸铁异能力毫无攻击力的椎名萤，他没把握一下子就能把阿健救下来，所以先护椎名萤才是上策，之前已经与八岐太一有过打斗，实力如何也已经摸了个底，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八岐太一站起身，侧头，盯着他们二人说道：“我没有退路了，你们只能去死了。”他眼睛闪了一下金光，一直驻留在旁边的蛇一跃而起朝他们扑来，荒木焰抬手，从手迸发而出的火焰形成一个圈将他们包了起来，扑过来的蛇和跳进火坑自杀没区别。

被灼烧的蛇纷纷倒地，一条一条在地上扭曲挣扎，八岐太一咬牙切齿，将那些蛇全部收回自己身体里。

“收回的时候不灭掉我的火是会被伤到的。”荒木焰说着，把火圈收回。

八岐太一站在那，额上冒汗，他说得没错，每一条携带者火进他身体里的蛇进去的时候都让他感到那天晚上全身皮肤被烧伤的痛楚。

“焰！”有两个骑着扫帚的人降落到他们身后，椎名萤转头，是桃乐诗和……周紫荆？

“啊听说有动物我就来了。”周紫荆摘下自己的帽子，推了推圆框眼镜。

“你不要给我们添麻烦！”桃乐诗没好气地说，“这人说要过来看看，拦都拦不住！”

“萤喵就由我来守护！”周紫荆笑着跑到椎名萤身边，抱住她蹭蹭，“还是更喜欢毛毛的感觉。”

“你这东方魔女倒是听人说话啊！！”桃乐诗要受不了了。

“你们保护好她，我去把阿健救下来。”

桃乐诗点点头，“我问过管家了，那个混蛋不在家里，可能已经知道这里了，你小心点。”

荒木焰咬咬唇，戴里克不在家啊……那么的确有可能像上次一样突然出现，说起来上次还是因为自己见到他之后反应及时撒腿就跑才不至于和他面对面对峙啊……回去之后拜托德洛丽丝让学校恢复原样才让他没有自己炸学校的证据。

他可真不想回“斯卡布罗”。

“……”八岐太一见到有帮手，转身跑向羽生健吾，荒木焰追上去，八岐太一身体钻出的蛇还在不停袭击他，他干脆朝八岐太一放了火，八岐太一感觉到热浪从身后袭来，然后将他吞噬进烈焰之中。

捆着羽生健吾的蛇吐着信子，警惕着荒木焰，荒木焰顾不得这么多一跃而上对准头部眼睛放出火，瞬间失明的蛇大叫着甩开了羽生健吾，荒木焰把他扶住落地。

“咳咳……”他喘了几口气就被呛到了，咳嗽起来，然后问荒木焰，“这是怎么回事……你……火……蛇……？”他太过惊愕而语无伦次。

“别管这么多了。”荒木焰见那条蛇又起来了，让羽生健吾到椎名萤那边去。

他以为那条蛇会对攻击他们，却只是掠过头顶钻回八岐太一身体里。

“这些蛇……不是生命体，不会说话没有自我意识，只是异能力造出来的。”周紫荆看到地上还有一条很小很小的白蛇躲在雪糕筒后面，尝试和它进行对话，但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