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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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看不能吃的感受容谨是体味了个彻底,他趴在方向盘上,认真地看着她熟睡着，呼吸平缓,那蜜味的唇瓣微微张着，这段时间是甜蜜的又是难熬漫长的，再这么下去，容谨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控。

他摸了摸自己大衣兜里的烟盒和火机，下了车靠在树下抽烟。

一根烟的时间，有跑车的引擎声越来越近,他把烟头踩灭，不大符合他日常时表露在外的翩翩公子的人物设定，他走到路灯下，看到应晓穿着一件米白色大衣,戴无框眼镜，倒有点斯文败类的意味。

“哥们儿，刚才琦樱给我来电话了,谢谢你送我妹回来”，应晓眯着眼睛笑道,可明显笑意未及眼底,带着试探性继续道：“进去吧,天气这么冷,请你喝杯茶。”

容谨咬着唇笑了笑，没有一丝犹豫地应答下来，“行,谢谢。”

应晓抿了抿唇，被他噎了一下，他绕过容谨，边往车的方向走，边低声道：“过来开车门。”

应意是被应晓背回房间的，他单单帮她把大衣外套脱掉被子盖好就往楼下走。

楼下是一派灯火通明，许雪织亲自煮了一壶茶，茶水独有的略苦的茶香气飘荡至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应晓快速地下了楼，到许雪织身旁坐好，看到坐在他对面的容谨唇角衔着浅浅的笑，眸光柔和。

这人也太会装了些，应晓挑了挑眉，和他打牌玩斯诺克的时候那痞里痞气的样子都被他收拾干净，看起来正经又礼貌。

“真是麻烦容总了”，许雪织递给容谨一个橘子，“应意给您添麻烦了。”

其实按照年龄来讲，许雪织大可对容谨以你相称，但是按照身份地位来讲，叫一声您倒也没什么错处。

他伸手接过橘子，将它捧在手心里并没有剥皮，修长的十指贴在冰凉的橙黄色果皮上，指甲修剪干净得当，单是看着就是赏心悦目。

“阿姨叫我阿谨就好，我和应晓关系不错，多照顾小妹也是应当的。”

许雪织倒茶的动作一顿，把茶杯端给容谨时，她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更亲切了些，“喝点热茶吧。”

容谨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唇角依旧带着笑意，云淡风轻地和许雪织谈起了品茶之道，相谈甚欢。

“没想到你会对茶道有所研究”，许雪织笑眯着眼睛看着他，极其欣赏这个小辈，“现在的年轻人，大多心浮气躁，没空去管这些。”

容谨笑了笑，并不打算同许雪织讨论人生哲理，“阿姨，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就不继续叨扰您休息了。”

许雪织点了点头，笑回道：“好，有空常来。”

“应晓你去送送阿谨。”

应晓不情不愿地穿好了大衣和容谨一同站在街对面的大树下，他点了一支烟，递给容谨一支，他摆了摆手没要。

“你什么意思？”应晓回头看他，“对意意是认真的？”

容谨被他这话逗笑，他低低地笑了几声，神色认真地看着他，“从始至终，一直都是认真的。”

应晓吸了口烟，吐出了几个烟圈，漂亮的手指被冻得发红，“那好。”

“意意她这个姑娘没什么心眼儿，脾气好人也好说话”，应晓将烟头踩灭，“你可不能欺负她。”

当然，不会欺负，恐怕捧在手心里都唯恐她有一丁点的不舒服。

容谨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同应晓多说。

除了这件事，应晓也没什么想和他说的，在简单地道别了后，容谨便开车往公寓的方向去。

应晓裹着满身的寒意进家的时候，许雪织正在收拾茶具，她见他回来了，将手擦干净，笑着同他说：“我早就听你爸说过这容谨不是普通的富二代，今天见了才知道，你多跟人家学学经商之道，听见没？”

人家费尽心思就是想要把你的宝贝姑娘拐跑，看吧，还是没能逃出容谨的圈套。他无奈地耸了耸肩，含糊答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你爸最近情况稍微有些好转，过了年就做手术”，许雪织再次跟应晓强调，“一定不要让意意知道，听到没？”

“知道了，知道了”，他懒懒散散地应了下来，其实心里明镜儿似的。

这种事情怎么会永远瞒着应意呢？

“乔姐”，小助理推开酒店502号房间的门，战战兢兢地轻声道：“您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要不要我给您定份外卖？”

乔欣娜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她看了眼手表，发现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钟，她朝小助理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去休息吧，这么晚了我不能再进食了。”

她看着小助理离开房间之后，再次陷入苦恼和痛苦之中。茶几上放着一个黑色丝绒小盒子，里面放着一条男士领带，是给容谨准备的没送出去的圣诞礼物。还有一叠照片，上面的男人身姿挺拔，面容精致俊朗，怀中抱着个小姑娘。角度问题，乔欣娜看不清她的脸，只知道她身形纤细娇小。

容谨不告诉她的事情，她可以自己寻找真相。乔欣娜喜欢容谨这么多年，可却从来没得到他一次回应，他就好像是个无心之人，只会笑着拒绝，她以为她的坚持和不放手，会换来他的一次接受。

结果证明，她错的离谱，也是，容谨从来都不是凑合一词可以打发的人，一切都是她的妄想而已。

乔欣娜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是该放手还是继续纠缠下去，这是个绝世难题，她失态过，但也有自己的尊严与骄傲，根本无法忍受自己继续这样下去。

她咬着牙趴在沙发扶手上，咬着牙忍得眼框发红时，房间门再次被打开。

小助理将手中拎着的鸡蛋羹放到茶几上，低声说：“乔姐，吃一点点不要紧的，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

乔欣娜抬起了头，在黑暗之中只能模模糊糊地看清楚她的身形轮廓，她清了清嗓子咳了几声，然后问小助理道：“如果你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但是那个人不喜欢你，后来他找到了自己很心爱的女孩子，你会怎么办？”

小助理咧着唇笑道：“当然是放手了！我觉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的！不是有个词，叫成人之美吗？”

房间内陷入良久的寂静之中，小助理惊觉自己可能是说错了话，轻声问道：“乔姐您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就是问问而已”，她轻松地勾着唇角，“你回去休息吧，谢谢你的鸡蛋羹。”

-第二天，裕华集团大厦内的顶层，于逢捧着一摞档案袋走进总裁办公室，将文件放到宽大的写字台上，推了推镜框低声道：“容总，贺其安先生想要约您在业喜酒店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