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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朝夕和隋彧初遇那天，从开始就有点不同。

……

车厢内人挤人，燥热的空间里汗馊味夹杂着各种食物馅料的味道扑进鼻子里，让人愈发烦躁。

蒋朝夕随着车子颠簸，前一晚刚剪的短发杵在脖子上，扎的人痒痒的。

她晃了晃头，把电话凑近了些。

电话那头是她在一中时的班主任吴佩，一直对她很好。

她担心蒋朝夕转学进华商后，会因为那里部分学生非富即贵的身份自卑影响学业，又担心贫富家世的差距让蒋朝夕被孤立或者自我孤立，所以大早上就来了电话。

吴佩刚刚大学毕业，为人温婉，轻声细语。

一开口全是诗和远方，人生理想。

她想让蒋朝夕明白知识对人生的可贵，盲目于财富是多么虚无和无谓，以此给蒋朝夕鼓励。

蒋朝夕安静听着，等吴佩说完话也轻声细语的，回了她一嘴的铜臭味儿：“老师放心，华商奖学金给的特别多，我绝对会努力学习全都拿到的。”

“……啊。”吴佩一噎，诗和远方都没了。

“噗。”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蒋朝夕才记起她手中老头机的“优点”，就是扬声器特别优秀，通话总和开了免提一样给附近实时直播通话内容。电话结束后她看向发声处，有两个同龄的男生在她身旁不远，憋笑的男生抬手朝她一拜示意抱歉。

蒋朝夕也挺尴尬的，准备收回视线，下一秒就撞进了一双清冷深邃的眼中。

对方一直在观察着她，见她看过去也没避开，反而眯起眼，像是得到了什么确认一样。

蒋朝夕莫名其妙，眼神微闪着后退几步离两人远了点。

结果下一站又有人陆续上车，穿着华商校服的学生们变多。

女生们矜持又大胆地聚在蒋朝夕周围，眼神瞟向她后面的男生，“隋彧”、“隋彧”的小声谈论。

蒋朝夕被她们推挤着又回到了原位，甚至直接被挤到了引起骚动的高个男生前面。

周围女生的视线热的快喷火，两个男生却习以为常似的没什么反应。

刚刚憋笑的男生开口说话，丝毫不怕被人听到地嚷着：“阿彧，那旅馆卫生间居然是坏的，恶心死人了！我都下不去脚。早知道就学你不喝那么多水了……憋坏我那破旅馆可造了孽了！”

“留着也没什么用吧。”

“怎么没用了？虽然还没用过吧，但肯定很有用！”自觉男性自尊被藐视的男生哼哼两声，然后话音一转，“好像你就用过了似的。”

男声低沉冷冽的笑声在耳后响起，带着一丝慵懒地回了句：“你大爷。”

似是而非的回应让人好奇心提到最高。

过了几秒，男生追问：“不是吧？一个暑假不见，你真用过了？”

问话过后，周围像是突然静了下来。

女生间的呼吸都开始减弱，连蒋朝夕也暗中屏息朝后靠近一些。

蒋朝夕一点点、一点点挪蹭着，直到脚下碰到对方的鞋面才回过神。

她顿在原地，意识到自己太专注八卦，把正主的鞋都踩到了……

蒋朝夕朝前几步以此拉开距离，对方却反而凑近，呼吸都喷洒在她外露的脖颈上方。

感知神经因为陡然接近的温热紧绷着，她透过玻璃窗发现身后高她一头的男生借着手环的支撑弯着腰凑近，在车窗上看来，像是拥着她一样。饶是一向淡定的蒋朝夕也开始浑身僵硬。

男生嘴角轻慢挑起，一边迎上蒋朝夕的视线一边以揶揄的口吻对同伴说：“陈舟寒，你少说几句，别带坏好奇心重的纯情少女。”

蒋朝夕：“……”

好奇心重，纯情少女。

蒋朝夕往自己身上套了下。

……行吧。

她尴尬地决定换个地方呆着，车子刚好在这时启动。

她随着车身的颠簸朝后仰，下一刻肩膀被身后的手臂环住。

身后的女生再次爆出小声的惊呼，随后议论声渐起，或羡或妒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蒋朝夕立刻伸手扶住前面的椅子，站好后身子朝前倾脱离了对方怀抱。

眼前似乎还能看见后仰抬头的瞬间，落入她眼中的白皙脖颈，以及对方完美到凌厉的下颌线条。

肩膀残余着对方手指的温热，蒋朝夕不自在地皱了下鼻尖，低声道：“谢谢。”

过了会儿，背后低笑一声，闲闲地回了句“不客气”。

……

蒋朝夕去了教务主任那，见到了她新的班主任，孙小衫。一个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

教导主任又说了一遍作为被引进来的资优生，华商对她的期望和奖励云云。

这样持续了十多分钟，蒋朝夕才随着孙小衫朝班级走。孙小衫领着蒋朝夕穿过一条长廊，停在了走廊的最后一间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