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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吻乃会稽、益州等地独有,故,而今宫中若需此物,多是从那边采购来的,皆是有迹可循。”他道,“卑下彻查近月余京都各大药铺,连同药商也一并盘问,方寻出究竟是谁私下聚集此物。”“是他啊。”燕承南垂眸翻开着那些记录,“誉王。”
“誉王?”庄温瑜一愣,“可誉王年仅十五,性子又稚气,且不过今年才封的王位……如何能思虑的这般周全妥当,涓滴不遗?誉王以往与您也不过有些争执,且大多都是口舌之争,他怎会……”
“的确蹊跷。”他亦清楚那些,可,“近来的蹊跷事儿还少么。”
“不曾想到投毒一事竟是誉王所为。”庄温瑜面色复杂,“不知殿下该要如何?”
他仍在看着那沓纸张,“如实禀报父皇。”
庄温瑜忽而想起孟秋来,“诶,您与那宫婢如何了?怎的今日不见她?”
“……你管她作甚。”燕承南面不改色,语气也如常,可庄温瑜与他相识多年,又怎会瞧不出他的情绪。
“可我似是瞧殿下与她相处的颇为融洽?”他语气颇有些戏谑。
燕承南略微顿住,复又继续往下看去,只唤了他表字一声,“云卿。”
以作遏止。
“怎么还说不得了,”庄温瑜笑道,“那我不说就是。”
孟秋端着一碗甜汤走进书房,“不说什么呀?”
“你……”
“你怎的又不敲门?”燕承南皱眉。
庄温瑜本欲斥责她不该胡乱插话,便这般被自家殿下给堵了回去,“……”
“又忘了。”孟秋驾轻就熟的与他赔罪,继而笑眯眯将那碗甜汤递过去,“温度正好,您先把手里的东西搁一下。”
燕承南垂下眸不理,“放那。”
她依言将瓷碗搁在书案上。
而后,庄温瑜便看见他没过多久,将余下账本都尽数翻过后,竟真端过那碗甜汤,不禁愕然,“!!!”
他记得燕承南的性情极其自制,以往若公务没做完,便定然要都处理好才去用膳。更别提在书房里喝甜汤,他就从未燕承南将吃食拿进来过。
庄温瑜看着两人,想,这怕是最为蹊跷的一件事了。
…………
不过半个下午,所需证据准备妥当,在次日上朝时,先由燕承南上前讲出投毒一事,再由左丞诉明誉王所做的恶行,终了御史台中站在□□下的,便联名谏言,请皇帝秉公处理。
满朝震惊。
再等孟秋听闻消息时,誉王已被押入大理寺中。
可燕承南似乎也在皇帝那儿讨了顿骂。
说是骂,不尽然。不过是皇帝年岁渐大,更看重血缘亲情,却骤然听闻这种事情,迁怒于他罢了。孟秋更有猜测,或是因着朝堂上,燕承南如今的党羽过大,方才招惹得皇帝心生不满。
她忽而听闻燕承南欲要去大理寺。
“殿下……”孟秋去寻他,出言询问,“要不……您这回再带着我去?”
燕承南瞥她一眼,“大理寺乃是关押犯人之处,你去作甚?”
“殿下近来常常疑心于我,这回见到誉王爷,您不就知道我同他究竟有没有联系了。”孟秋说得坦然。
因此,燕承南轻笑一声,率先走开,“那你便跟着罢。”
孟秋小跑着追上去。
燕朝京都足足有几百万人口,可见其繁荣。大理寺与燕宫的相距不算近,需得坐马车前去。幸而太子所乘驾甚为宽广,孟秋也可坐在里面,不至于跟在车外。
车厢里有个矮桌,更备有糕点、茶水,甚于还有个颇为精巧的小书箱。
他身量高,如今正坐在车茵上,便斜倚着软枕,手里拿着本线装书籍,闲来无事读个几句,权当打发时间。
“殿下为何要去大理寺?”孟秋忽而问道。
“唔。”他将那页纸看完,方才合上书,“去探望誉王。”
她便再问,“探望他作甚?陛下不是都……”
燕承南不耐道再答,“若你再多话,就出去,不许再待着马车里。”
“……”孟秋当即闭嘴。
托腮看着他,孟秋待过了许久,忍不住问,“虽然殿下把誉王爷送进大理寺,可其实还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您投毒的吧?”
他欲翻页的指尖顿住,轻抿唇角,“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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