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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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露的药多少还是起了些效果，南烟的伤要比乔心柠本身重得多，这段时间南烟一直呆在自己的殿里疗伤，也不怎么说话。

整整过去了三天，馆陶的情况到底如何乔心柠一无所知，而丹露也是只字未提。

乔心柠坐在南烟的床边，替她盖好被子，本来打算睡觉的南烟，却忽然睁开眼睛，她的眼神没有刚来时那么灵动，显得有些莫名的呆滞，声音嘶哑毫无血色：“馆陶……没有任何消息吗？”

“没有……”乔心柠也觉得奇怪，甚至这整座闫王宫都很奇怪，里里外外都冷清得很，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声音，除了日常伺候的宫人之外，几乎看不见其他人。

南烟直视着床沿，微微张口：“我怕她做傻事。”

馆陶和闫国国君栾安算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两个人若是能够和平相处，那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乔心柠试图问过耳环，耳环的答复也很简单：距离太远感受不到。

丹露有提及，栾安所住的九州阁是泰和殿的内殿，而泰和殿也是全皇宫唯一一处完全不受灭神将军叶蕴醴所控制的地方，里面所有的守卫都是栾安的死士，这些死士能力极强，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几乎没有对手，叶蕴醴曾经派人尝试过，都是大败而归。从那里他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也无法从那里得到任何的东西。

至于后来叶蕴醴送进去的女人，也基本都是第二天早上一席裹毯满身是血的被送去乱葬岗。于是闫国便有了言论，说国君栾安有隐疾，碰不得女人。

丹露的话句句都是向着叶蕴醴的，但在乔心柠眼中这样明目张胆的送间谍进去，栾安又不是傻子岂敢收下。

南烟看着乔心柠有些发愣，便问道：“你是害怕吗？”

“怕？”乔心柠自打入宫满脑子都是逃跑，可偏偏丹露挡着自己是哪里也去不了。

乔心柠也是见过栾安的了，栾安的面容看着像个书生，却似乎有些烟瘾，所以显得很憔悴，他跟叶蕴醴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叶蕴醴的杀气是充满他身上的每个细胞，而且极具威慑力。而栾安的杀气则是像他的金烟杆一样是一点一点渗入进来的，说的简单点，就是一个伪装者。

“生死有命，我已经不怕了。”乔心柠早就已经打定主意了，反正已经到了这个鬼地方，而这群人一个个都想要控制乔心柠的命运，她偏偏不会如他们的愿，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南烟沉重地叹了口气：“我也是，从前怕死，后来在楼里被妈妈打得多了，皮厚了也就不怕死了，很多时候我都想着，打死我算了，活着比死更难。”

乔心柠刚想接着回话，听见门外丹露叫喊自己，便冲南烟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丹露站在门口看着乔心柠从里面走出来，小声说道：“有那个叫馆陶的消息了。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乔心柠不假思索道。

“好消息就是，她还活着。”

“那……坏消息呢？”乔心柠问着。

丹露冷冷一笑道：“坏消息，呵。这个女人的胆子确实是大，胆敢在侍寝的时候行刺君主，不过九州阁那些个人都不是吃素的，自然没让她得逞。国君下旨，打断了她的双腿，把丢进冷宫了。”

“你说什么？”乔心柠瞪大了眼睛，这明显是要馆陶自生自灭啊。

丹露冷眼往南烟的殿内一瞧，见那南烟依旧是卧病在床，便又说道：“现在不是关心别人的时候了，该关心关心你自己了，我想不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接你去九州阁了。”

“为什么……为什么三天了才知道消息，馆陶她……”乔心柠满脑子还是馆陶，要知道馆陶是习过武的人，若是乔心柠和她打好关系，说不准逃出宫的几率更大，可如今馆陶成了废人，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丹露冷哼一声：“这有什么奇怪的，泰和殿的人嘴硬得很，要不是她今日被人抬出来送去冷宫，你觉得我怎么会知晓？我劝你当心着点，要是和她一样变成了废人，就算是将军对你有些许兴趣，也会化成泡沫，你要知道习武之人最厌恶的就是残废。”

乔心柠的手还搭在门框上，她不确定里面的南烟有没有听到，反正她的心算是化成了死灰。

丹露看乔心柠心慌，便伸出手扶着她往自己的殿里走，一边出声道：“想活命也很简单，那就是听从。只要你够听话国君不会把你怎样的。”

“可是……”乔心柠又接着道：“可是吏部尚书已经死了，那……那我不是北语兰心的事情岂不是……”丹露淡淡一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正是因为吏部尚书已经死了，这个朝廷上才没有人会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北语兰心。再加上吏部尚书一直都是偏帮丞相，丞相又是国君的人。国君待你一定会比待他人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