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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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还未到午膳的时候，外头又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鸦欢，门外头可是薛大夫？”雀喜手头在忙，随口问了一声。

“怎么会？薛大夫一向稳重，怎会这般鲁莽敲门，我猜，恐怕又是那个扫兴的，”鸦欢轻声道，“让他敲吧，敲累了自然就会走了……”

宋既明在门外敲了很久，也不见有人开门，以为是妹妹出了事，迫不及待地扯亮了嗓门，“妹妹开门，是我啊！我是哥哥！”

他自同公主成亲之后便一直住在公主府，昨日难得回了趟尚书府，竟碰到了前来恶人先告状的池玉。

池玉是来找宋元清的，一五一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得清清楚楚，这才知道二人已经和离，而妹妹则搬去了南山居。

宋既明公务繁忙，久脱不开身，今日得了空，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宋书书躺在院中晒太阳，听到声响之后，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再后来静静一听，才发现真的是哥哥的声音，顿时热泪盈眶，浑身激动地发抖。

兄妹两个多年未见，宋书书觉得自己都快要忘记哥哥的音容相貌了，然而站起身的那一刻，她却突然掉头往房中跑去，进了屋手忙脚乱地关上了门，后背重重地靠在门上。

她哪里还有颜面去见哥哥，当年说过多么狠绝的话，她不是不记得，原以为自己选对了人，这辈子离了尚书府总能喜乐安康，可没想到却落了个如此凄惨的收场。

哥哥那么疼自己，又怎舍得哥哥为自己难过，心疼。

“雀喜，只说我睡下了，”她想了个听起来比较寻常的理由，但还是觉得不妥，“不，还是别去了……”

说不定，一会子就走了。

尽管她是那么想冲出去，看哥哥一眼，抱一抱他，但她知道这一切早已经和自己没有了半分关系，离了尚书府，她失去了宠爱自己的哥哥，严厉但慈爱的爹爹……

是她自己不要的，怨不得别人。

雀喜在门外头听夫人这么说，心里也很是难受，可也不好忤逆夫人的意思，低着头垂头丧气地走到鸦欢身边，长叹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是驸马爷来了，夫人这是怎么了？再怎么说也是血肉相连的亲人啊！人这一辈子谁没犯过糊涂，我去开门。”鸦欢的性子与雀喜不同，她不忍心夫人受半分委屈，如今尚书府的人来了，必然是要接她回去的，即便是来羞辱，落井下石的，到时候轰出去也不迟。

“鸦欢，你别去！”雀喜慌忙拉住她衣袖，摇了摇头，“咱们还是听夫人的罢，夫人这么说定然有她的用意，咱们别自作主张，夫人会生气的。”

“夫人每日被那王八蛋闹的心神不安，不生气才怪！”鸦欢撸了袖子，执意要去开门。

雀喜再次揪住了她，神情肃穆道，“鸦欢你冷静点，你想想，夫人搬来这南山居，除了池大人之外并无人知晓，我们更是不曾去尚书府透露过半点风声，昨日池大人吃了闭门羹，又将薛大夫误以为是夫人的新欢，今儿个驸马爷就来了，若不是他通风报信，又能是谁？”

鸦欢听闻此言深觉有理，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可还是纠结不已，她心中深知驸马爷疼爱这个妹妹，无论如何是见不得妹妹吃半点苦的，听了池玉的话赶来南山居也是情理之中，但雀喜的话也不是没道理，人心难测，整整十年，谁知道这其中又不会有其他的变故。

正在犹豫的时候，只听得外头一声巨响，厚重的木门发出了吱呀的脆裂声，听着像是谁用脚踹的。

说时迟那时快，三两下的功夫，门就被踹开了，宋既明红着眼，气喘吁吁地奔了进来。

雀喜本想去拦，但看到宋既明阴沉的脸色时，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驸马爷止步，夫人正在静养……”

宋既明心里头担心着妹妹，哪里还管旁人说什么，健步如飞，奔着卧房就去了。

这么多年未见，宋既明的脸上早没了当年的青涩，多了一份稳重老成，先前温和的五官像刀刻一般，有了刚硬的棱角，就连走姿也变得十分果敢和坚定。

他在门前停下脚步，伸手轻轻叩门，尽管语气放慢了些，神情却是遮掩不住的焦虑，“妹妹，是哥哥，你快开门啊！”

宋书书早就闩了门，躲到了榻上，用被褥将整个人裹地严严实实的，伸手抱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半点声响。

“妹妹，我知道你没睡，也能听见，你开开门，让哥哥进去瞧你一眼，好不好？”宋既明强忍住不去踹门，也生怕妹妹会生气，语气更是温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