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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吧,记不清了,也不想记了。”放完了自己的花灯,慕鱼起身,看着一河的景致,“其实这也怪我自己,当断不断,如果当时识趣一点早点放手,也不至于与玉箫门整个门派为敌。”
慕鱼当年的过往闻云兮查得也清楚,他笑了笑,意味不明。
“但这件事也不怪我,要在重来一次,我还是不会委曲求全。”慕鱼也坐下,叹了口气,“放手会放手,但不会那么卑微。不过,哪有那么多重来的机会。”
“大祭师,您不放吗?”慕鱼望向闻云兮手里的那盏灯。
闻云兮顿了顿,将那盏灯放在手边,“我便不放了。”
“这是一对灯,琉璃瓣做边,名作双壁,山海镇习俗是一对恋人才会点双壁祈愿。”
“……”慕鱼迟钝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灯,“虽然我以前属无极门,鲜有出门的机会,所以不清楚习俗,那您不放了。”
她提起那盏花灯,点上火放在水里。光线明明暗暗,将两人的影子倒投在水中,随着花灯的远去而渐渐消失。
“嗯?”
闻匀兮压低眉望向她。
慕鱼揉了揉眼睛,又低头往水里盯了一会儿,半晌才抬起头,“应该是看错了,灯放完了,走吧。”
两人往回走,沿街找着司祀阁其他的人。山海镇连接着人间,烟火味十足,沿街还有大片唱戏耍杂技的人,还有投壶射箭类的表演,热闹非凡。
“你最近不高兴?”
闻云兮顿了一下,“只是想起了以前一些不愉快的事。”
“以前不愉快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人嘛,活在当下比较重要。”
慕鱼站在一个表演喷火的杂技摊前,“我以前也是这样,陷在一些走不出来的泥沼里出不来,但是等我放下了过去,觉得那些没那么重要后,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慕鱼掏了一个小灵石投在摊前,“比如现在,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我现在活得这么轻松。”
闻云兮笑了笑,大概是笑她的天真和涉世未深,“我的事,和你的不一样。”
“你别这样看我,虽然我年纪小,但我经历的一点也不比你们少。”
闻云兮沉默了一下,才道,“你之所以能够选择割断,是因为找不出责怪自己的理由,但是我不能,因为我是有错的那一方。”
大概闻云兮以前给人的印象过于冷漠,也或许是这句话本就没头没脑,慕鱼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杂技摊热闹非凡,闻云兮望向一簇簇烟火,“程牧风没有救到你那是他的错,所以你才恨,他做错了,也应该为此一直受着谴责下去。”
“那倒不是,不是因为他没救到我我才记恨他。”
慕鱼抿抿嘴,将从前零碎的记忆拼凑到一起,“我怪他是因为他本有机会救我,但是他没有救,其实以他当时那个修为,在护住苏霓裳的同时,再拉我一把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他没有,或许是怕苏霓裳有闪失,又或者是怕自己出事,所以选择舍弃我。”
慕鱼顿默,叹了一口气,才开口,“我怪他是因为他有机会救我而没救,而不是没救到我,又或者救不了我。”
闻云兮目光落在繁华的街道上,半晌才道,“结果都一样。”
“结果是一样……但过程不一样,对我而言的意义也不一样。”
闻匀兮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慕鱼双手托腮,撑在杂耍外的栏杆上,“不救我那是他态度,证明我没那么重要。”
“但如果是没有办法救我,或者是尽力了没救到,那只是他的能力有限,我死了他一定会很伤心。”慕鱼幽幽地补充,“如果是这样,他自己都指不定伤心成什么样了,我哪舍得怪呢。”
“不提他了,晦气。”慕鱼拍拍脸,回头去看闻云兮,“大祭师您接着说吧,大祭师?”
闻云兮才从回忆里回过神,对上慕鱼透亮的双瞳。耳边是喧闹人声,但两人周围却仿若一片寂静。
他顿默一下,“没什么事。”
“好!”
“好手法!”
“这简直是百发百中啊!”
一阵喝彩声传来,很快吸引了慕鱼的目光,是投壶取礼的游戏,以白羽剑投细颈瓷瓶,入两箭便可赢一礼,中三箭可选一小礼,中五箭可挑任意一礼。
一柄小小的桃木剑挂在圆盘之上,慕鱼伸手摸一摸小剑,店家赶紧迎过来,“这位仙家,入羽令进三支便可选这木剑,您若玩,进两支我便送这木剑,您要不要来一局?”
“要。”但是在碍于自己三脚猫功夫,十支虚发三支,剩下七支全部脱靶,看得闻匀兮都有些挂不住,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差的箭术。
慕鱼放下□□,大言不惭:“主要是我也不太喜欢那把剑,没什么含金量,我转着看一看。”
闻匀兮:“……”
店家和蔼笑道,“那好,您随便看。”
刚四处晃荡,一个熟悉的身影闪入她视线,还带有淡淡山林清气味。
慕鱼眉头皱起,不用抬头都知道。老相好的,程牧风。
“你又来干什么?”
程牧风看向那柄木剑,笑笑道,“我去帮你拿。”
闻云兮:不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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