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阴奉阳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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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雁听说了，张嬷嬷在苏州府边界与木匠相遇，两个人消失了一段时间。

本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一段佳话，可没过多久，张嬷嬷快马加鞭赶往白马寺，临走之前和木匠彻底诀别，木匠等了她五天五夜，但张嬷嬷铁心，他终究等不到，独自回了苏州府。

此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外人无从得知，但唐青雁许久未见张嬷嬷，觉得她原本尚有些柔润的面颊，越发白冷了。

张嬷嬷做出了她的选择。

“嬷嬷好狠的心。”唐青雁惋惜。

“老奴发过誓，这一生只守在夫人身边，我和他再无瓜葛，少夫人，你再也威胁不到任何人了！”

若非她沉湎儿女私情，夫人也不至于落到远避白马寺的境地，而今后，唐青雁没有机会了。

张嬷嬷逼近，眼底冒着些火光。

芙心护主，当即挡在自家小姐身前，“张嬷嬷，木匠是自愿的，我家小姐从来没有胁迫过谁！”

“老奴念及你们主仆情谊，始终没有纠正你的称呼，但请你记住，少夫人是顾家的长房夫人，嫁为人妇，便不是闺阁小姐！”

即便是芙心，也应该称呼唐青雁一声少夫人。

张嬷嬷从来不是好惹的主，先前是被情感蒙蔽，一切过去后，她自然不会畏惧一个小丫鬟。

“你！”芙心潜意识里对自家小姐嫁到顾家一直不满，只不过这种埋怨说不得，她才不想称小姐为少夫人。

张嬷嬷眼睛犀利的扫了芙心一眼，敷衍的行了一个礼，迈着步子离开。

“老妖婆！”芙心朝着张嬷嬷的背影做鬼脸。

唐青雁笑了笑，“其实啊，她也才三十多岁。”正是一个女子风华正茂的年岁。

“我看她比五十岁的老嬷嬷还要阴阳怪气！”芙心不满。

唐青雁垂眸，浓密的睫羽遮住眼底的灰寞，“这是她的选择，她放弃了心爱的人，选择了顾家，木匠没有错，她也没有，要怪就怪天意弄人。”

她说的是张嬷嬷，也是自己。

……

顾炜被软禁在屋内，铁锁经过几场雨水，表面生出一层锈。

唐青雁照旧买通看守的下人，她敲了三声屋门，自顾自开始对话，“我打听了消息，太傅很快就会放你出来，今年科考你已经错过了，出来后，你有什么打算？”

里面没有动静，她也没打算让里面的人开口，

“凭顾家两代荣耀，只要你低头认个错，入仕的第一步就能直接从五品做起。”

即便是科举状元，也要经过太学沉练，做出功绩后方能有此品阶。从五品官员做起，已然是很不错的起步。

唐青雁等了一会，屋内传来讥讽的冷嘲，还有一丝失望。

“我以为，整个府邸只有你与他们不同，呵，原来珂儿母子的命，在你们眼里这般不值一提！”

顾炜要认错早就认了，他饱读圣贤二十载，没想到让他认知颠覆的人，竟然生他养他的至亲。

咔！

铁锁开启。

尘封的屋门打开。

婀娜的身影逆光走来，顾炜太久没有见过光亮，他用手挡住眼睛，透过指缝，女子浅月色的裙摆摇曳，她缓步而来，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我没看错你。”

唐青雁将铁锁往后扔，玲玲哐哐重锁与地面撞击，顾炜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会有钥匙？”顾炜怔了怔，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