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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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画昏昏沉沉之间，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十分冗长的梦，梦里，既有她前二十多年在现代的生活，也有这些年在异世界修仙的生活，梦境纷繁复杂，光怪陆离，似乎让她沉溺其中，再也醒不过来。

待所有的梦境退去，她仿佛又来到了一片混沌虚无中，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广阔无垠，让她置身其中，茫然若失。

正当她感到迷茫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叹息声。如画身子一绷，转过身去，警惕地看着四周：“是谁？出来，别给本姑奶奶装神弄鬼。”

回答她的是一片死寂。

过了一会儿，眼前的场景忽然发生了变化，原本的虚无中，一道金光撕开黑幕，照亮了这片混沌，金光中，一老者悬在半空负手而立，鹤发童颜，看上去颇具仙风道骨。

那老者目光如电地看着如画，说话的声音虽然轻柔，却给人十足的压迫感，他道：“异世之魂？小姑娘，你不属于这里，还是回你该去的地方吧。”

如画这会儿倒是不担忧了，这样的一个人，一看就是个大能，人既然肯跟她好好说话，那就绝对没有要迫害她的意思。

于是，放下心的她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地上，冲着那人，道：“回？回去哪里？哪里又是我该去的地方？我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一段时日，也在另一个世界呆过很多年，两个世界，对我而言，都是真实的存在，我能来到这里，那就一定有它的原因，存在即合理，又哪里来的属于和不属于？”

那人微怔，旋即笑开：“你这小丫头，倒是看得透彻，是老夫狭隘了，你说的对，芸芸众生，因果循环，你既已来到这个世界，那便与这个世界产生了因果联系，成为这个世界里的一员，又怎么会不属于这里。”

那老者又打量了如画一番，然后嗟叹：“老夫当年若有你一半的心境，也不至于会……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

见那人长吁短叹，似乎在回忆往昔的峥嵘岁月，如画有些憋不住了：“这位长者，你还是先告诉我怎么出去吧，我似乎被困在这儿了。”

那老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打趣：“小丫头，急什么？先静下心来，听老夫给你讲个故事……”

欲哭无泪的如画：“……”可以拒绝吗？我只想从这梦境中出去，并不想听你讲故事。

老者似乎看穿了如画的心思，惋惜的摇了摇头，心道：明明是个玲珑剔透的小丫头，怎么却偏偏是个急性子？

最后，如画还是被迫听完了整个故事。故事情节在历经绿丁丁文学城各大套路洗礼下的如画看来，简直老套而烂俗，无非就是一个天之骄子成为一方大佬，爱上乔装打扮成正道的魔族姑娘，然后发现姑娘是魔族派来奸细，于是杀妻证道，杀完后又发现魔族姑娘从未背叛他还有了他孩子，于是追悔莫及、自此心境一落千丈修为停滞不前的故事……

反正这故事就是狗血的集大成者，狗血的连如画都懒得吐槽了。

偏偏那老者似乎还沉浸在悲伤中：“我苍渊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此，这苍渊秘境，其实也是我爱妻和那未出世的孩子的沉睡之地，小姑娘，你说老夫当初若是没有杀他们，我们现在是不是会有所不同？如果你以后喜欢的人为正道不容，你会如何选择？”

如画哼了一声，道：“事情已经发生，还后悔干什么？如果是我，既然那条路是自己的选择，那就一直走下去啊，哪怕一条道走到黑！不走到黑，你又怎知不会柳暗花明？”

老者怔忡，继而叹气：“罢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现在已经时日无多，所以回到此处，打算剩下的日子里陪陪他们。可惜我一生从未收徒，待我死后，这苍渊秘境便会永久关闭，里面的宝物和秘籍也就不能传承下去了。本来我打算这次秘境开放，寻个合眼缘的，收为徒弟，将这苍渊秘境掌控权交予他，也算是继承了我的衣钵，然而没想到，第一个来到这片虚无空间的，居然会是你这个心急的小丫头。”

如画撇嘴：“小丫头怎么了？吃你家大米还是喝你家水了？真要我说，就算你给我这秘境的掌控权，我还不乐意接你这烂摊子呢……”

老者吹胡子瞪眼：“那可由不得你。”说着，一挥衣袖，就将一道金光打入如画的脑海。

如画脑海顿时一阵钝痛，大量的信息撑得她脑袋都快炸了，她忍不住哀嚎：“臭老头，你强买强卖啊？”

老者正准备得意，眼前的一幕忽然让他瞪大眼睛，只见如画的额头忽然冒出了一把刀状的印记，那印记一出现，便将他之前打入如画脑袋中的金光给吞噬了干净。老者愣了许久，忽然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小姑娘，你可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哈哈，老夫选你当继承者，当真没选错人。刚刚打入你脑海的，是老夫毕生的修行经验和各种功法秘诀，至于这苍渊秘境的控制核心，则在我妻子沉睡的冥室中，你自己去找吧。”说着，手一挥，就将如画掀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