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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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画醒过来时，睁着眼凝视着上空，久久回不过神。察觉到眼角有些湿润，她不禁伸手抹了一把。坐起身，发现地宫还是那个地宫，那个阴冷的黑衣男子也还在大殿中央，如画这才明悟：原来，之前的一切只是一场关于前世的梦啊。

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受到梦境中护天的影响，如画飘到那男子的面前，面无表情：“本源神尊的负面集合体？”

那男子嗤笑：“想起来了？”

如画摊手，唉声叹气：“虽然我不知道你把我弄进这地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言辞之间，一股阴冷之气猛地袭击向如画的元神，虽然开天斧及时替如画挡下了这股攻击，但还是有少量的魔气缠上了如画的元神，只听那男子继续说道：“也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让你也尝尝被阴暗情绪侵蚀的痛苦罢了。”

如画元神一震，猛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救救我——”“不要杀我——”“把我的身体还回来——”。

这些惨叫声带着极其浓重的怨气，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诱惑——“痛苦吗？来吧，来加入我们吧，这样你就再也不会痛苦了，过来吧——”

如画元神震动的更加厉害，像是要崩溃一般。她将手紧紧抓着胸口心脏处的位置，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减轻痛苦。咬着牙，她默默运转起静心诀，竭力保持清醒。直到魔气在开天斧的帮助下完全被消除掉，她才松了口气。她想，要是她此时是肉身，那肯定连衣衫都是湿透的，真特么太痛苦了，那本源神尊当初也是这么痛苦么？

待缓过劲儿，如画往后飘了几步，警惕的盯着男子，以防再被他暗算，她咬牙，忿忿不平，心道这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对她下黑手。

那男人见她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忽然疯狂大笑：“护天，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比起三百万年前，你这性格，现在倒是变有趣了不少。”

如画出声反驳：“我并不是护天。”

那男子笑得更加猖狂，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笑得连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讽刺道：“你不是护天？那你是谁？”

我是谁？如画忽然皱眉，虽然护天确实是自己的前世，但这跟现在的她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的她不是护天，也不想走上护天的路。

护天是位高权重、修为高深的神；而她修为菜鸡，只是一条只想着混吃等死的咸鱼。

护天是性格冷淡、杀伐果断的神；而她向来随性，只恨不得把整个天剑派都闹得鸡飞狗跳。

护天是重情重义、以苍生为己任的神；而她心眼很小，只能装得下自己身边在乎的人。

然而，即便这样，咸鱼也是有理想的，她的理想就是和所有她在乎的人都能一起好好活着，如果有人破坏了她的期望，毁了她的理想，她想，她大概会比护天更为疯狂。

龙有逆鳞，触之即发，人有反骨，碰之即怒。

那么，她到底是谁呢？不是护天，却又跟护天很像。

如画忽然轻笑，笑自己差点陷入了魔障，她其实就是她自己，并不是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