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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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璟看着眼前全身同样布满黑气，面色蜡黄，满脸沧桑的老人家，一时间心里很是复杂。

“沐伯伯，这位老人家是谁？他……知道我们只是用他来做个试验吗？而且，万一试验失败，可是有生命危险的！”说是有生命危险，但其实只是洛璟夸张了说。她相信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完全有能力救治好老人。有她在，洛传莲的试验也不可能会致老人生命危险。

老人听了洛璟的话，浑浊的双眼只是微微动了动，但依旧低头不语。沐通则是轻轻叹一口气，替老人回答道：“我跟曹伯说过了，他这身体，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倒不如来你们这试一试，哪怕只是给你们做有危险的试验，但只有能有恢复的机会，总是好的，况且，小莲跟我说了，曹伯给你们试验治疗，你们是不收取费用的，对吧？曹伯家里困难……”

在沐通解释的时候，洛璟在一旁又认真观察了一遍曹伯的身体，发现老人体内的黑气多集中在心脏以外的几个肾脏以及四肢，幸好，他心脏周围是干净的，没有丝毫杂质的气体散布。奇怪了，老人身体状况虽然不如沐连俏那么危险，但他体内那么多病气，也是随时能要去他性命的，他家里困难，又是如何撑到现在呢？

就像是明白了洛璟的疑惑，沐通又接着说到：“曹伯家里没什么钱，他会经常上山采摘一些草药卖给我制作药剂，我看曹伯可怜，平时会送一些调理身体的药剂给曹伯。曹伯告诉我，他也不指望他一身的病痛能够治好，他只想撑到看着自己女儿出嫁的那一天。”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曹伯还愿意来给我们做试验？曹伯，您要知道，要是一个不小心，您很有可能都看不到您女儿出嫁了。”

“那也是我的命了！”听了洛璟这句话，一直沉默的曹伯，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看着我女儿出嫁在即，我这老头却整天拖着个病痛的身子在家里，实在晦气得很。而且，我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女儿出嫁明明是欢喜的事情，可是每每她看到我这老头子，总是要分出一份忧虑在我身上，老头我啊……不想在女儿出嫁那天，心里还因牵挂着我而不开心。所以，我不想拖下去了，我就告诉她，有一位好心的医师想要免费帮我治病，因为我这病比较麻烦，所以需要在医师家里住上几天。不管我到时候发生什么事了，麻烦你们都不要告诉我女儿，就让她心里以为，她的老父亲我正在接受好心医师的治疗，马上就能摆脱病痛了……”死了，也是摆脱病痛。

老人的话很长，洛璟从老人的话中，听出了他的辛酸和不易。在这个异世，灵力治疗固然方便有效，但是，大部分重病患者家庭，能请得起医师为病患连续治疗的，也只有家庭条件比较好的人家。这一点，和自己原来世界做不起手术的贫穷患者，是何其相似。

许是察觉到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在场的气氛变得沉重，老人急忙摆摆手，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洛医师，你们就尽管拿老头我做什么试验好了。反正老头我对自己的病有数，能多活几天，都是我偷来的福气。我知道，要不是沐药师可怜，老头我早就去见我老伴了。”

说完这些，老人突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瘦小伛偻的身躯，随着咳嗽一颤一颤的。洛璟见状，和洛传莲对视一眼，两人当即决定先给老人进行一些简单的治疗，等老人身体病情得到控制，再给洛传莲进行试验。

洛璟为沐连俏治疗的那天晚上，沐通由于要避嫌，所以一直呆在房门外，没能见到洛璟的治疗手法。现在他看到洛璟取出几根绣花针以及银丝，当即表露出极大的兴趣。曹伯是普通人，又是男性，故洛璟要他除去上身衣物时，他也丝毫不扭捏，干脆的脱个干净。洛璟根据自己已经决定的治疗计划，将绣花针小心扎在老人五脏相关的穴位上，耗费了半炷香的时间，替老人将心脉周围五脏六腑的病气全部吞噬干净。

五脏六腑的病气一被消除，老人自己都明显感觉到身体那不同于以往的舒坦感觉。而洛璟在黑气吞噬干净后，第一时间注意到，老人体内，原本散布着黑气的地方，渐渐开始有一些绿气显露出来。

原来，这些绿气一直都存在着，只是墨黑色的病气过于浓郁，所以将绿气给掩藏起来了。如今，病气被消除了，这些绿气没了颜色比它还重的黑气掩盖，自然而然显露出来。至于为什么前一阵子帮洛传莲一起看病时，自己并没注意到病患体内的绿气，那可能是因为，那些病患病症不是太严重，身体也不虚弱，故就没有洛传莲判断的“虚气”。或者，和沐连俏情况相似，病患病症太严重，洛传莲只能消除病患身体病症最为严重部位的黑气，其他部位的绿气，仍然掩藏在黑气之下。就像她面前的老人，相比之前密布全身的黑气，此时的绿气只围绕着老人的四肢以及肾脏和肝脏。

“洛、洛医师，老头我这病，是都治好了吗？”

老人并不明白洛璟会和洛传莲进行如何的试验，此时他身体如此舒畅，自然而然是以为，洛璟和洛传莲的试验成功，自己一身的病症都被治好了。

“曹伯，别急，还剩下头部一点点小问题，不严重的，没关系，治好了您头部这个病症，您就可以回家安心看着您的女儿出嫁了。”

老人头部还留着一些黑气，没像五脏六腑那么浓黑，这是洛璟故意留给洛传莲试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