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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朝蕣抬起头,冷飕飕地瞟一眼来人,将手袖在宽大的广袖中,冷漠地看着朝颜弓身下去,弄脏她温润干净的手,尊贵无比的牡丹华服上也沾染了尘土。

等她举起从树根旁挖出来的酒坛子,指缝里已经全是泥,指甲里也是。她看看朝蕣,又看看琉御殿前的石桌凳,问他,“我就坐在那里,成吗?”

朝蕣讽刺地咳一声,“要不是皇姐大发慈悲,我哪来的资格住在总督府,整个总督府都是你的,何况是我这一间,偏得不能再偏的偏房。”也曾是偏得不能再偏的偏殿。

似乎听不到他说什么,朝颜捧着酒坛坐到桌前,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朝蕣道,“过来。”

他早已不似年少时单薄矮小的身躯震了震,嘲弄的神情越浓,款款踱步过去,坐到朝颜对面,冷眼瞧她拍开泥封,将颜色淡薄的唇印在上面,咕噜一口喝下去以后长长吐出一口白气。

酒香就借着她的呼吸,窜进他的鼻腔里。

她把酒递给他,觉得冷一般地耸肩缩脖,“我还以为你一定不会舍得,苏皇父酿的最后一坛酒,不想这么巧。”

朝蕣看看酒坛,刻意借着朝颜喝过的湿漉漉的唇印子贴上去,淡淡一丝若有还无的温度,青梅的香气在寒峭入骨的夜里,刺激得他一颤,让酒在口中打了个转,他才狠狠咽下去,冷淡地说,“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人之将死,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

朝颜直直盯向他,“你不会死,我已向北朔皇帝请旨,他答应我不杀你。”

“那是他的事。”朝蕣轻飘飘地道,“生是我不能决定的,可死,我还是能说什么就算什么。”他意味深长地歪着脑袋瞧朝颜,见她唇角抽搐一下,忍不住笑,“皇姐害怕?”

“我不会让你死。”说着强忍胸中怒气,扭头不去看他。

静默里只听得到朝蕣吞咽的声音,从声音里分辨,他喝了两口,嘴唇哆哆嗦嗦。

“我……”好不容易吐出来一个字,朝颜胸中有一股奇怪的冲动顺着肠子顺着喉管往上在窜动,“我承诺过苏皇父,会护佑你。”

朝蕣的脖子别扭地曲着,目光怪异,“我以为皇姐早就忘记了,况且听过那话,还活着的人,也只剩下了皇姐。当年伺候过父妃的人,不是都在皇姐登基后一个个死了吗?”

“他们知道得太多。”

朝蕣似笑非笑,“皇姐做事向来考虑周全,心力在众多姐妹里也是数一数二。”

急切地打断朝蕣的话,朝颜抢过酒坛恶狠狠喝一口又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

“啊……我知道,你从来没想过害我,比起我的皇姐皇妹们,至少我现在还好端端活着,吃肉喝酒,我比她们可不是好太多。”

他始终带着讽刺的语气,让朝颜重重将酒坛往桌上一放,她瞪着他,“小七……”

声音又变得凄凄,“小七……你不知道我有多难。”

仍旧讽刺,“我知道,皇姐是西陌君主,要顾虑的太多。何况生为男子,天生就是要委身给女子的,皇姐自是没有插手的理由。没有像别的姐姐妹妹们一样,已是对我莫大的庇护。何况,你还将大姐四姐六姐暗中赐死在流放途中,别的皇姐皇妹再也不敢反抗。”他拖慢了声调,寒森森的地露出白牙,“起码再也没有人敢在后宫对我动手动脚。”

“你闭嘴!”朝颜忽然喝道。

“怎么?”

“不许说。”

“皇姐不敢听?皇姐不是一直都在看吗,那些躲在暗处的,有多少双皇姐的眼睛。”朝蕣放低的声音毛森森爬上朝颜的背脊。

朝颜紧紧闭着眼,扒住酒坛喝下一大口,苏皇父酿的酒,朝蕣六岁生辰时候的礼物,她陪着朝蕣一起将酒埋在第六棵海棠树下,怎么现在喝起来就似穿肠□□。

“我想了好多年,疼得受不了我就拿头在地上磨蹭。本来我以为大皇姐会成为皇帝,她总是这么对我说。她说会杀了你,我就说好,我让她快点儿。她心肠和手段都恶毒,最喜欢看别人痛苦求饶的样子。她让人带给我药丸子,每当她来琉御殿看我,总会诓我吃那玩意儿……”

“小七……”朝颜趴在石桌上,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朝蕣说话时面无表□□不关己的样子。

“啊,缩骨功也是她让人教我的,但她并不是真心教我,每次让人教几句。我只能练几句,因为无法完全缩小也没有办法变回原样,我就听着骨头咯咯咯不停响,却没有任何办法。”朝蕣眯起眼,想了很久才道,“三百二十四天,终于还是学会了。”

“大皇姐死的时候,也不好过。”朝颜缓缓说。

“哦?”朝蕣笑笑,“倒是要谢你了。”

朝颜抿紧嘴唇没说话,将酒推到朝蕣面前。

他乖顺地抱起酒坛就喝,喝到呛咳起来,眼睛都亮了,朝颜才扒住酒坛从他手上抢过来自己喝起来,喝得满面通红的时候,她抬起汗津津的一张脸,目不转睛地盯着朝蕣,格格笑起来,“你和苏皇父,长得可真像。”

“他是我父亲。”

“可是眼睛不像。”

朝蕣的眼动了动。

“不是颜色,而是你们的神情。苏皇父,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温柔的男子。”她的记忆借着酒醉飞到很远的地方,从朝蕣背上拾起一撮发捏在手心里,朝颜舌头大起来,“不卑不亢……却很温柔。要是他能活下来,也许我们就不会像今日,你会是我最疼爱的小七。我的弟弟……”

朝蕣冷哼一声,捏住朝颜的手。

像被烫到一般飞快缩回手,朝颜笑笑,笑得眼泪都掉下来,浑然不觉眼底有多少凄楚,朝颜蓦地伤心起来,她说不清楚为什么这样伤心,好像心底给人捅穿一个大洞,所有的欢乐、信念、责任,都透过这个洞,漏了出去。

“就像现在,你也是我最疼爱的小七。”她自欺欺人地缓缓说道,仰起头,冷得一激灵,“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若不是因为苏皇父,不是因为你,母皇怎么可能看我一眼。当皇帝,我比不上母皇,当妻主,我也比不上母皇。我自认,只有一点胜过母皇。”黑沉沉的眼扫过去,分明看到朝蕣一脸的不以为然,他不信,不信也没关系,她总是要说出来,“起码我够坦荡,起码你现在活着,在我的手心里活着,再也没有人伤得到你。”

朝蕣眼波颤动。

抱着酒坛子不停喝,却难得一醉。他已经太久没有醉过,反倒是他的皇姐,自顾自地趴在桌上像一滩烂泥,毫无西陌皇帝的风范。

他真的不该和她多讲那些话,应该一剑杀了她。她曾给过他怜悯和希望,却又不彻底,还不如从未给过。长长的睫毛乌黑的垂下来掩住了眼睛,朝蕣的手搭在朝颜头上,像抚摸孩子一般,摸着她的头。

他为什么没能杀了她,如果杀了她,就不会让她再有机会这样平静地和他说话,她应当承受折磨他多年的恨,而不是这样轻而易举就醉了,轻而易举就忘了。

拂袖而起,摇摇摆摆回自己屋中,朝蕣把身子往床上一丢,竟然睡着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醉了,还是不曾。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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