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变故之六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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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瑶面无血色的倚在北燕怀中，松开的手旁散着一把匕首,血迹将身上那件月白色家服染红。

“阿瑶……”南雀小心翼翼蹲到两人身边,他的声音似是唤起了姬瑶神智,姬瑶缓缓睁开眼,双目无神，直到看清南雀的面容，用了好一会儿。

“无事……”姬瑶气若游丝,然后盲目的摸索着自己身旁的药囊，从中取出一颗药丸，捏碎后将粉末撒在伤口处,或是粉末又激了几分伤口,他的脸白的不能再白。

“谁？”北燕调整了下姿势，想让他靠的再舒服点,咬牙切齿道。

裴羽枢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吞回了肚子里,这两兄弟前一秒还对姬氏愤慨不已，现在却对姬瑶如此紧张，不知道墨辞阳若是再次,又会是怎样一番风景。

他看见匕首尖上,插/着一只黑色小虫,小虫形状奇异,约摸一指节大小，如今已缩卷成一团。

撒上了药，姬瑶缓了缓,脸色好了许多，伤口也止了血，他小声道:“我自己……”

南雀:……

北燕:……

北燕低头打量姬瑶腹部伤口，心想平日里连个蚂蚁都不敢踩的姬瑶究竟是看自己多不顺眼才会如此狠心下毒手。

“我帮你包一下，你先脱掉衣服。”南雀揉了揉姬瑶的脑袋，声音柔和，却止不住有些颤抖。

“我没事的。”姬瑶发现自己的话好像没什么说服力，末了又小小笑了下，想要安抚二人心情，“我不会有事的。”

“你这样子，不像有事？”北燕气极反笑。

“虫子！”姬瑶突然道。

裴羽枢闻言四下寻找，却发现本在匕首尖上被扎了个对穿的黑色虫子不翼而飞！

“那是什么？”裴羽枢眉头紧锁，走到三人身边戒备道。

“不知道，它在我身体里。”姬瑶说到这里，连忙抓过南雀的手，帮他号脉，片刻后，他舒出口气，然后又牵过北燕的手，如法炮制。

显然三人关系不匪，不然一向腼腆怕生的姬瑶怎会对二人如此亲昵。

“所以你才把自己开膛破肚？”南雀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只是由着他来，然后轻轻将他衣服解开，露出白皙皮肤上一巴掌大小的伤口，因敷了药粉，伤口隐隐有了愈合趋势，这应是和救裴羽枢的是同一种药。

“没办法。”姬瑶苦笑，“我需要将它弄出来。”

“太冒险了，我们要是没有发现你……”

“小心！”南雀惊道。

裴羽枢不知何时捡起了那把匕首，将它直直抛向北燕。

燕且歌趁休息时统计了下尸体数量，它们大都是姬氏的，偶尔会掺杂一些其他门派，至于本宗的师兄师姐，万幸目前还没有见到。

“他们是遇见了什么，才会死成这样？”燕且歌知道身边的小姑娘不会回答，但还是习惯性问出了口。

先前他本以为这些尸体都是魔修所屠，但当仔细整理时，却发现尸体死前表情都很惊慌，好像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再仔细检查，却发现每具尸体，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破壳而出”了一般，身体上总有一部分皮开肉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内钻出一样。

思至此，燕且歌打了个寒颤，恰巧一股清风拂来，伴着初上树梢的弯月落下的微凉月芒，寒意更甚。

“天黑了……找个地方休息吧，这里阴气太重，”燕且歌看了眼天色，对小姑娘道:“你到底叫什么啊？”

“……琼阙。”声音清清冷冷，不似平常小姑娘般软糯可人，到也与这番月色相互映衬。

本以为这次也得不到回答的燕且歌着实被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道:“原来你不是哑巴。”

琼阙看他的眼神带着些许不悦，然后站起身向他伸手，“抱。”

燕且歌心想这肯定是哪家大小姐，就连使唤人都使唤的如此得心应手，想必她也不会在意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便上前将她抱起，这时才发现琼阙身上的衣服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大，不太像是她自己的。

“琼……”

刚说了一个字，怀里的人便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唇上，“嘘。”

燕且歌郁闷，怎么连名字都不让叫。

“别动。”琼阙轻声道，“你被包围了。”

“嗯？没有人吧。”燕且歌四处扫了一圈，哪怕是月色黯淡不利视线，他也只看见了附近树影，而并未察觉到魔修的气息。

“地上。”

燕且歌看向地上——

地上黑压压的一片虫，几乎要将地面淹没，借着光燕且歌还能看清虫子背上的甲壳和细细密密的足节，以及甲壳上的绒毛。